彦楚与桑植扭过头去,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尊上,我们···现在进去不?”桑植支吾道。
“现在?你想看?”
“不···不想····”桑植连连摇头。
过了没一会儿,里面声音渐息了。
彦楚推开门,就看到彦修已经睡着了,女伶衣冠不整,万分惊恐地望着突然闯进来的二人。
“这里没你的事了,穿好衣服出去。”彦楚背对着她道。
女伶仓皇逃走,彦楚忙给桑植使了个眼色。
桑植会意,将门砰的关上。
同时一盆凉水泼下,彦修猛地惊醒。
“谁?大胆!”
他哆哆嗦嗦从床上坐起来,费力地睁开眼。
“叔父如此快活,叫侄儿好生羡慕啊。”
彦楚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人。
彦修听到声音,瞬间抖如筛糠,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彦楚你放过我吧,我不要你的尊位,就在这里苟且偷生也不行吗?”
他祈求着,声音哀戚。
彦楚俯视着他,冷冷开口。
“本尊从前不杀你,是因为你没有什么威胁,本尊不屑于杀。可如今你竟敢和他人联手逃出来,让本尊如此忧心。看来,你这条命是留不得了。若是留着,日后还指不定生出什么祸患来。”
彦楚将折扇抵在他的颈边,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角度。
“别··别杀我···”彦修涕泗横流道,“我告诉你,是···”
话未说完,他的瞳孔骤然紧缩,脸色也变得惨白。
窗外,一个人影飞快闪过。而彦修的喉间插着一支箭,已经断了气。
彦楚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没等他开口吩咐,桑植已经追了出去。
彦楚看着眼前景象,竟不知是何种心情。
这位叔父虽是自私懦弱,到底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如今与他血脉相连的人,算是死绝了。
“尊上,没抓到。”
桑植有些失落地推门进来。
“罢了,你回魔界去把他葬了吧。”
彦楚将彦修破碎的元神放在桑植手中。
“尊上,那你呢?”
“我四处走走。”
说罢,彦楚便走出门去。
“此女本是皇家公主,因皇家恩怨流落落英城,被翠仙楼的老鸨收养。十五岁时一曲名动落英城,不知多少公子踏破门槛,她却与一外地富商成了亲。成亲之日,落英城万人空巷,那是十分壮观哪。”
迟月小口抿着茶,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桌子上。
脑海中,仿佛又响起唢呐之声。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团扇之下是少女挡也挡不住的笑意。
“过了没多久,皇帝便亲自派人来接公主回京。可哪知没过多久,皇帝便驾鹤西去了。恰逢江南水患,公主因其天生异瞳,被新帝认定为祸国妖女,就要处斩。可谁知斩首当日,刽子手的屠刀正要落下,突然天降异象,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待众人回过神来,怪事发生了。”
“什么?”
台下观众皆是一脸好奇地问道。
“只见那皇帝双眼皆插着冰刀,鲜血像泉水一般涌出来,死状可怖。而台上的待斩的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迟月握着茶杯的手骨节泛白。她本以为自己早已释然,今日听来却仍觉得气血上涌,恨不能将仇人千刀万剐。
“阿月,那皇帝真是你杀的?”长生君试探着问。
“什么?”
迟月回过神,有些不明所以。
“他刚才说那皇帝死时双目插着冰刀,我还以为是你的手笔。现在看来,不过是在添油加醋罢了。”
“你说什么?冰刀?”
迟月怔愣一瞬,继而心绪翻涌上来,堵得她无法呼吸。
她本以为那人只是救走了她,没想到···竟是这般。
“那女子后来如何?”
底下一人问道。
“自那怪事起,再无人见过她的踪迹。只是落英城西巷她曾住过的宅子时不时传来鬼怪之声,数十年来无人敢靠近。”
“哎···”底下传来一片唏嘘之声。
“清梧,我出去一趟。”
迟月猛地站起身来,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你去哪儿啊?阿月···”
长生君出了酒楼,可以他的修为根本探不到迟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