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还没黑透,不少猎物都是清晨傍晚活动,大白天的反而不好猎,倒是你,小江,黑不溜啾的在这躺着做甚?”
李宜民好奇地凑了过去,看清江仪腹部狰狞的伤口,顿时吓了一跳。
怎会如此?
惊恐中,他忽然想起来,江仪的父亲已经死了,家里恐怕早就没饭吃了,若不进山打猎,迟早会饿死!
恐怕是小江硬着头皮进山打猎,却因为年纪小,经验不足,老江留下的猎弓也被那猪狗一样的赵老四抢去,不幸被野兽所伤。
看着江仪腹部鲜血汩汩流出,他手伸向胸口,却又有些迟疑。
这世道不太平,药材珍贵,似他们这种靠打猎为生的猎户,受伤乃是常事,止血治伤的药物是刚需。
可靠打猎能多少银子,就算是最价格最低廉的草木霜也是极为珍贵,看着江仪受伤心中是不忍,可舍不得怀中的草木霜也是不假。
“李叔,我爹为什么不陪我玩?”
“你爹要忙着打猎,他没时间陪你。”
“既然爹忙,那李叔能陪我玩吗?”
“......”
李宜民想起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江仪还小,经常来找他玩,恍惚间,眼前之人和小小的身影仿佛重叠在了一起。
哎……
李宜民一边想着,一边将怀中的草木霜拿了出来。
“小江,你躺着不要动,李叔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李叔,那你怎么办?”
江仪喉结蠕动,本以为这是一条死路,没想到转眼间又有了希望,想要说点什么,但求生的欲望太过强烈,让他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来。
草木霜仔细的敷在伤口上,不出片刻,腹部狰狞的伤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就逐渐止住!
李宜民眼角瞥见江仪形状扭曲的小腿,一言不发,弯腰把江仪架起,就往山下而去。
到了山下的都于镇,李宜民送进木屋中,小心安置在床上。
“受了伤,就不要乱动,在床上好生歇息。”
“李叔明天再来看你……”
李宜民拍了拍裤腿,站起身来,心中却是沉甸甸的。
现在尚且如此,那冬天岂不是更难熬?要不要跟阿娣说说,能不能给点肉?可是,阿娣前阵子刚生下二宝,家里哪还有余粮?
草鞋在泥泞的道路上摩擦,渐渐远去。
“唔,得救了!”
江仪额头沁着冷汗,松了一口气,看着李宜民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叔一家四口人,一个老人,一个孩子,一个妻子,再加上前阵子李叔老婆刚生下二宝,李叔一个人要负担五个人的口粮。
正值壮年,又是经验丰富的猎手,李叔一天能赚八十文,看起来不少,其实还差得远。
一副草木霜,估计是李宜民备着在山上打猎时候救命的药物,现在却救了他的命。
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夜空繁星点点,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在这座小城市里,江仪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江仪躺在床上,寂寞如潮,他如今不会打猎,没了生活来源。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怎么好意思说“报答”两个字。
在他的记忆中,隔壁镇子就有一个厉害的家伙,能一拳打穿一人多高的花岗岩,绝对不是一般人。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古人为什么喜欢男人?从那被抢的猎弓就能看出来,家里没有一个壮汉,就会被欺负的。
一把猎弓尚且如此,若是家里有余钱,那还了得?
在古代,孤儿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如果不被卖掉,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妈的,怎么开局就是一个猎户,而且还是孤儿!
太难了!
就在这时,江仪忽然感觉脑海中传来一阵烧灼的感觉,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而且越来越滚烫,让他几乎要忍不住哀嚎起来!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江仪不知所措。
好在这种感觉来的很快,去的也快,脑海中的异样渐渐消失,就像是乌云散去,露出了晴朗的天空。
紧接着,脑海中不知缘故的突然响起声音,在寂静的夜晚越发的明显,江仪听的真切,他更加目瞪口呆!
名唤——炼神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