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屋外阳光正好,树梢绿意盎然。
蝉鸣声悠悠的飘扬起来。
秋日的微风穿过长长的走廊,带来这个季节特有的凉爽。
课室内,钱旺和他的媳妇怔怔地看着表情平静却又透露出神秘笃定气息的苏晨。
他虽然只穿了一件领口洗得都有些发白的道服,逐渐留长的头发用一根粗糙的木簪子绾住,几缕凌乱的发丝耷在额前,显得随意而又风雅。
苏晨安静地坐在他们面前,
画风却像是与现代世界完全割裂了似的,百年前千年前便是如此。
他所说的话好似穿梭了时光,看透了因果。
若非有缘,他们二人又怎能与之相会。
“正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祸福相依一向是暗藏于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苏晨说,“竹杖对于你二人而言虽说是吉兆,却也有隐忧。”
“请大师解惑。”艾小梅虔诚地冲着苏晨鞠了一躬。
钱旺挠了挠头发,一脸困惑和不解。
“方才说孤竹君有二子,名为伯夷和叔齐。钱旺,你可知此二人?”
钱旺干笑道:“听名字有些熟悉,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他们是干啥的。”
苏晨道:“《史记·伯夷列传》中说: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后此二人饿死在首阳山上。”
钱旺和艾小梅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
之前苏晨说,一根竹竿就是孤竹,然后引申到孤竹君,因为孤竹君有俩儿子,所以他说这是吉兆之一。
可谁又能想到孤竹君的这两個儿子竟然都饿死了呢?
不知道内情也就罢了。
如今既然知晓孤竹君的后代如此悲惨,总觉得有影射自己的意思。
苏晨淡淡道:“方才所说为第一个隐忧。第二个隐忧,便是‘竹’字本身。‘竹’拆成两个‘个’字,有‘竹生子’之义。”
钱旺定了定神问道:“这个‘竹’字好像没什么贬义吧。”
艾小梅掐了掐他的后腰,“你就别插嘴了。”
“无妨。正如钱旺所说,‘竹’字不仅没有贬义,而且古人还特别崇尚竹子的虚心清劲、宁折不屈。唐朝诗人钱樟明在《水调歌头·咏竹》中写道: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它既是花中四君子,又是岁寒三友。由此可见,古人对其的推崇。”
“这不挺好嘛,有啥问题?”钱旺问道。
苏晨说:“既是竹生子,那两位身为未来孩子的父母,自问你们的品格能否达到或是接近‘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的程度。此为第二隐忧也。”
钱旺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发愣。
啥意思?
能不能生出孩子还得考量他们夫妻俩的品性?
这也太离谱了吧。
“方才我们说,在天气湿润、气候适宜的情况下,竹子的繁育便会十分茂盛。可一旦出现干旱少雨,土地龟裂等情况,不仅没有后代,甚至就连竹子本身都会开花而死。此乃第三隐忧也。”
艾小梅有些紧张地抓着钱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