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三藏法师的化身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力量被大大削弱。燃灯古佛的化身从一开始的随意反击到了现在稍微认真点攻击对方，三藏法师的化身每次都得尽自己的全力勉强扛下。

月亮间硕大无朋的眼珠合上了那条缝，第一次瞪向了对方，三藏法师的化身很快就在衪的注视下开始渐渐消散。经文的虚影在这股力量下如同泡沫般破碎，只留下空中飘散的金色经文，慢慢飘落最终化为虚无。

“补刀。”何雨涵将方天画戟插入无欲尸体的脑袋里，尸体的精气在方天戟的吸收下渐渐变成了干尸，连骨头也蒙上了一层灰，不知道为什么插在活人上没有这种作用。

所剩无几的石楠花和莲花在燃灯古佛的影响下又渐渐变成狰狞的植物，它们的攻击变得更加疯狂，牙齿和荆棘更加锋利，触手般的花蕊和利齿般的荆棘更加贪婪。早已经失去斗志的僧人们在这场战斗中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佛堂内充满了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眼珠四处看了看，发现之前的“灯笼”已经不见了。说起来也怪，之前有一个“灯笼”里面竟然没有灯芯，还得自己特地给她安个灯芯烧起来，毕竟自己最大的爱好也就这个。

两半月亮缓缓地合起来，随即很快消散，一下子就从黑夜变成了白天。被摧毁的寺院一片死寂，何雨涵等人站在血泊中，四周是僧人们的尸体和枯萎的石楠花、莲花。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焦糊的味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去把这些韬略道全部杀掉也比把这里的僧人全部杀完还要简单轻松吧！？”林水清喊道。

“我可不想先杀了韬略道再杀了这些僧人，那样太费劲了。”何雨涵说。

“谁告诉你他们对你图谋不轨了！？这世上哪有人像你这么自恋？我看根本就是你有被害妄想症！”

“别这么说，起码结果是好的。这下我不仅知道尸体能派上用场，而且这寺院里所有的东西都归我们了。”

“你居然还想叫我跟你淘废墟！？”

韬略道们就地取材，用胡杨、罗布麻、旱芦苇等作为柴薪通过燃烧产生烟雾信号，也就是狼烟，让附近的同伴过来收尸。

何雨涵走过来对他们说：“我挑几具尸体带走，你们没有意见吧？”不等答应，何雨涵踏过血迹斑斑的破碎石板，走向那些僧侣尸体。她的动作细致而有条不紊，挑选着那些看起来最为完好的尸体。

“这些尸体，我会带回去好好利用的。”

林水清忍不住上前，怒视着何雨涵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了林水清？就在刚才他们不是想置你于死地的敌人吗？现在你这是在同情他们？”

“我……”林水清一时语塞。寿进轻轻拍了拍林水清的肩膀，沉声道：“何雨涵，你这么做真的合适吗？他们毕竟曾是佛门中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你还要继续亵渎他们的遗体？”

何雨涵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手中提着一具僧侣的尸体说：“亵渎？寿进，你别忘了，我可没有一点对任何事物的敬畏之心。他们既然死了那他们的一切自然应该归我所有，就算是发臭的皮囊也一样。”

何莱突然开口，声音冷漠：“何雨涵，你这么做就不怕有一天遭到报应吗？”何雨涵对她示以微笑，便不再理会。

何雨涵花了好一番功夫，从废墟中翻出了许多珠宝，将其细细串成了一对手链。手链上边有如意珠、摩尼珠、辟尘珠、定风珠，又有那红玛瑙、紫珊瑚、夜明珠、舍利子，就这么戴在自己的双手上。寿进沉默地站在一旁，他的目光在何雨涵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转身望向远方。

何雨涵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抬起头望向天空。只见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看，连老天都在为她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林水清苦笑着说。

“什么老天，封建迷信。”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直击寺院的废墟。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大地上的血迹和尘埃。雨水混合着血水形成了一条条红色的溪流，流向远方。

何雨涵等人被迫躲进了一间相对完好的房间暂时避雨，“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听令。”让附近同伴收拾好其他尸体的韬略道们一齐喊道，他们对何雨涵甘拜下风。

他们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一位戴着白色般若面具的女人不知道从多远的地方骑马而来，何雨涵一行从她的腰牌可以判断出她是公济笥的人。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女人问。

“您是来找我们的大人吧，惭愧惭愧，晚辈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何雨涵微笑地说，“如您所见，我们和僧人们一齐与韬略道们大战了一场，只生擒了这些韬略道。可惜这里的僧人实在太过弱小，没有支撑多久就死得精光。”

“这也难免，毕竟在荒郊野岭没有点本事的门派也是很多的，可以见谅。”骑着马的女人回答。眼尖的何雨涵看到她的铜腰牌上刻着“武旦”二字。

“你们做得很好，公济笥会记住你们的功绩。”女人的声音透过面具显得空洞而遥远，“接着。”

何雨涵稳稳当当接住了女人扔过来的铜牌，上面刻着：“公济笥·玄素·青衣。”紧接着那女人又扔了一小袋银两以及一小包东西，展开一看，是黑肉芝。“肉芝黑者如泽漆，果然名不虚传。”何雨涵说。

“玄素，从现在起你就是公济笥的一员了。”

那女人透过面具的眼孔扫过那些韬略道，她的手缓缓抬起轻轻一挥，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寒光闪过。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轻响，如同细针刺破布帛，细微而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