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宜蹙了眉头,没有搭理他。两人来到鸡鸣寺的大门口时,靳宜买了三炷香,汪然让她自己进去烧,他说自己虽然看过一些佛经,但他不信佛,而且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不愿意下跪。靳宜只好自己走进大雄宝殿,烧了三柱香。汪然在寺院里转了一会儿,看到山门外几十米地方的一个角落有个小房间,门口挂着一张牌子,上写“指点迷津”四个大字,三四个人站在门口排队。
汪然走到门口,看到屋外坐了一和尚,屋子里也坐着一个,每进去一个人,都要跪在屋内的和尚面前,让他在自己头上摸几下,然后听他在耳朵嘀咕几句。汪然问排队的人在干什么,一个人说是让大师给指点迷津。汪然当即决定也让大师也给他指点一下。轮到他时,他走到大师跟前,大师示意他跪下,他只是半蹲了下去。大师问他求什么事情,汪然说求姻缘。大师在他头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缓缓地说道: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汪然记得好像在哪儿看过这句话,想请等大师继续往下说,大师却没了下文。汪然问是不是指点完了,大师微笑着点了点头。汪然一头雾水,拜别大师,出了屋门正要离开,却被坐在门口的那个和尚拦了下来。汪然问他干什么,和尚敲了敲桌子,说他还没作布施。汪然说他没计划要布施,这事不能勉强吧。和尚说,既然让大师指点过了,多少都要布施一点的,阿弥陀佛。
“那要布施多少?”
“二十。”
“我口袋里没钱。”汪然翻开自己的口袋给那人看,除了一包还未打开的“红南京”外,一分钱都没有。和尚让汪然把那包烟给他,说佛祖也不计较这个。汪然只好把烟递了过去,低声说:“我佛慈悲,他当然不计较了,因为只要是会冒烟的,老人家都喜欢。”
说完,汪然跑到寺里面去找靳宜,心里嘀咕着下次是不是给佛祖带盘蚊香来。靳宜烧完香,和汪然站在鸡鸣寺的一个平台上,一样不发地看着不远处的玄武湖和台城。汪然提议去去湖边坐一会儿,靳宜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出了鸡鸣寺,从解放门穿过去,走到玄武湖边,找到一块草坪坐了下来。微风吹动湖边的垂柳,阳光撒在湖面上泛起点点白光,周围人很少,一片寂静中只有对面南京火车站里不断传来报站的声音。
汪然把鼻子凑到靳宜乌黑蓬松的头发上闻了闻,靳宜低头问他干什么。汪然说喜欢闻她头发上的香波味,靳宜笑了笑没有吭声。汪然把手放在她的头发上摩挲了起来,靳宜身体抖动了下,又问了句干什么。汪然把嘴巴凑到她的耳朵边,轻声说:“我学鸡鸣寺的和尚给你指点迷津呢。”
靳宜噗嗤笑了一声,汪然在她耳朵下面亲了一下,靳宜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汪然搂着她的肩膀,把头靠在一起。过了一会儿,靳宜坐直了身子,瞪着眼睛问汪然,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跟柳旭分手。汪然说,关键时候提他干什么,又要把靳宜往怀里楼,靳宜甩开他的手,问他到底知不知道。汪然说,当然知道了,你们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确实是,他太假了。”
“想当官的人,最重要得学会表演。那你意思是我比较真?”
靳宜“嗯”了一声,低头一边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你比他单纯多了,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辜负我。”
汪然双手捧着靳宜的脖子,把自己的头顶在靳宜的额上,两人的鼻子贴在了一起。汪然说,我宁负天下人,决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