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喝多了给你打电话,我没胡说八道吧?”
汪然问的时候有些心虚。靳宜沉下脸来,说:“你还好意思问,说的全是胡话,快把我气死了都。”
汪然“啊”了一声,连声说了几个“抱歉”,并说自己一喝多就跟得了精神分裂一样,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说的什么自己通常都记不起来。靳宜瞪大了眼睛,盯着汪然看了一会儿,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吓着你了吧!其实没说什么,就说你家院子里有葫芦架、葡萄架,你奶奶把葡萄摘了酿成酒,你把酒装到葫芦里,好喝得不得了,说必须要给我带一葫芦葡萄酒喝,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遍。”
“我去,果然是醉话,这都哪儿跟哪儿,完全不不搭嘎。”
两人吃完米线,靳宜带着汪然去学校的李文正图书馆、九龙湖转了一圈。李文正图书馆坐落在南科大江城校区的中心位置,看起来气势磅礴,前面正对大门的那条路据说有100米宽。九龙湖面积也很大,只是校区刚刚建成,湖边的树都还很小。靳宜说她暑假在家看了《围城》,除了觉得文字很有趣外,没太看明白钱钟书到底想表达什么。
汪然说那就是一本讽刺小说,钱钟书在书里嘲讽了很多女人,但唯独没有嘲讽唐晓芙,问靳宜知不知道为什么。靳宜说她还没注意到。汪然说,他猜测唐晓芙可能在现实中有原型,而且是钱钟书害怕或者喜欢的人,他不敢或者不愿讽刺。
“原型是他夫人杨绛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真是杨绛,说明大学者也怕老婆。”
靳宜噗嗤一声笑了。过了一会儿,她说她晚上要出去做家教。汪然有些疑惑,听说她家挺有钱的,怎么还要去做家教挣钱。靳宜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家有钱。
“听别人说的啊,你爸是兵工厂的工程师。”
“工程师就有钱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你们家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呢?”
靳宜笑了一阵,说不扯了,让汪然赶紧回去,跑到江北得好几个小时。汪然还想再呆一会儿,靳宜却着急赶着去做家教,他只好悻悻地说了声“拜拜”,就往校门口走去。没走两步,靳宜就从身后追了上来,虽然还在笑着,神情却有些奇怪。汪然问她怎么了,她脸上忽然没有了笑容。
“你刚问我为什么做家教,想知道什么原因吗?”
汪然一脸疑惑地“嗯”了一声。靳宜说话的语气不再像刚刚那样轻快,而是变得欲言又止,她说做家教一方面是锻炼自己,另一方面是想攒点钱。说完,又停了下来,汪然问她攒钱干什么。靳宜的眼帘往斜下方垂了一下,低声说:“攒钱凑路费,等十一放假去趟BJ。”
汪然“嗯”了一声,心头一下凉了半截。他问靳宜是要去BJ见柳旭吧,靳宜点了点头,说他们开学前就约好了的。她扭头看向九龙湖边上的榴园宾馆,汪然一脸尴尬地笑了笑。他做梦都没想到,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他就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