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的一声叹息。
月消人紧握也首的手缓了下来,起伏的胸膛骤然泄了下去,她终于安静地呼吸了。因为她听见了这一道很长的叹息,,一道熟悉的叹息。
北离就这样出现在这亭子背后,好像他一直都在那里观望着,欣赏着月色,聆听着剑鸣血流,滞涩的杀声。
秦墨生心中顿了一顿。他原先以为那柳娘是七杀的头目,并且以为北离死在不久前的江湖恩怨中了。但北离却毫无声息起出现在这附近,还让他毫无察觉。
他想,一定是刚才的药劲上头让他没有察觉到附近多了.一个人。他在想,也许这次便要受七杀的威胁了。
两年前秦墨生徒经春生寨,便遇见了柳娘。柳娘很快引起他的注意,那样的女人像一朵薄薄的花生长在春生寨,像是从未沾尘的月亮。秦墨生在寨上吃了几碗酒便走了,后来听说春生寨的人死了一个重要的头目,又偶然从一个说书.的瞎子那里听来七杀哨的事,这才隐隐知道七杀哨的秘闻。那一次,他的时候,柳娘竟叫人来留他。他很是吃惊,而非荣幸,更多的是恐惧。他从柳娘的眼中看出了许多事情,那些事情会他不安。
正如现在北离的叹息声,也令他不安。
他只好闪过身影去抓月消人,脚下缩地成寸,忽然便至,手指主鹰爪状扣住月消人的手腕。那只紧握匕首的手腕被这么一抓,竟失去了所有力气,任那七首掉落在地上。
北离笑了:“方才还在怜惜柳娘,现在却要胁持她了?”
秦墨生沉默。
北离说:“猜猜我为何来迟?”
但他依旧没等到秦墨生的回应。于是.他说:“.杀了.一个.人。”
“一个姑娘,挺漂亮的姑娘,眼角有粒淡淡的痣。”
“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上我。叫声倒是很凄厉,不过声音竟有些让人兴奋。唉,这样的女人死了都这样……”
“你目光那么麻杆嘛?不信?怕是今儿你不信也得信了。”
北高拿出一对耳坠轻轻摇了摇,叮叮声中夹着金属的铮然又有玉器的通透之声,与秦墨生家乡那位姑娘所配戴的耳坠报其相似。
但秦墨生沉默,他只能沉默。
北离往亭子外看了一眼,这才回过头来:“想必他们为了稳住你,已经说了许多谎来骗你。”
他玩味地笑了笑,又对秦墨生说:“柳娘那么漂亮的女人还会骗人不成?她说的话你不信?噢对!女人越是漂亮越是会骗人的嘛。但她的乳房不会骗人,对吧?”
“你看见我倒像是有所准备,怪不得,怪不得络山的人都在找你啊。络山触了黄辰卦与络山的霉,五十年来运气都不是很好,听说你倒是运气挺好。噢对了,东掩子在这儿,想必他一定想办法装可怜给你算了卦吧?这人嘛,说是运气倒显得人的无能了。你每次都能遇见…每次都是你碰上了,你说怪不怪?你能逃出去是气运?我不信,非但我不信,很多人都不信。你猜怎样?我非但不信,还要给大家证明看看,你就是柳星垂……”
秦墨生心头一绞,只觉今时今日非但不能快速解决眼前事,而且今后更是会被人一直看着。
北离正了正脸,敛容说:“所以我不想杀你,当然跟你交朋友更是不可能,毕竟咱把事情已经做到这个地步
他又说:“没人再见过柳星重,那我们就让柳星重再活动在江湖之中,那便可以。”
他继续用那种如同空吟山谷的声音说:“你也不必胁持柳娘,我不会在乎的。不过是一个女人,只要我想要,花点钱到那农村里随便挑选,那好看的姑娘一大把。你若还想胁持七杀其他人,那也是太简单不过了,想杀便杀,于我无碍。我不在乎,我还能继续找点人组成七人小组,也叫七杀哨。七杀没了谁都行,没了我,便是个笑话。很久之前,大家都叫我七杀手…
他举着左臂,袖管软软塌在小臂上,空空的让人心悸。“但是我只有一只手,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七杀手吗?”
他问秦墨生,重重地问。
“我何必问你,哎呀,我吧总是有时候疯疯癫癫的。”
他更重地说:“想必他们已经告诉你了,你不得不从。”
秦墨生曲膝向月消人狠狠一踢,将她扔在地上。月俏人便软在地上,口中流出清黏的口水。
秦墨生虽看不见北离在何方,但是挑眉示意,脸冷漠拉着。“我确实以为她怀过,这一脚下去,看来不出我所料。”
“他们六个告诉我的是想要士绝剑,你却要我?”
北离不耐烦地说:“世上本来就没有天下第一的神剑,只有一代比一代更强的铁匠,想要寻剑,我去寻一名匠岂不更好?”
秦墨生不知道为何会碰上他们的分歧,现在只觉得胸中的气愈来愈短。他的脑中尽是昏黄的色彩,像是血泼上了白蒙蒙的天。
他软软的,骤然倒在地上。是闷声向地上一砸,整个身体瘫在了地上。
北离颤了颤,等了几十息,见秦墨生确无动静,也便上去卸下他手中的七绝剑。
北离这才浅浅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