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申复光问罗秦秦怎么寻马。

“我可以再辛苦几天，在棋馆把各声再扬起来，这样会赚够买马的钱。”

“可那两匹马毕竟一路跟随我两个，说不要了便不要了未免太过武断了。”

“我们只是需要两匹马而矣。”

“只是需要两匹马吗”

“只是两匹马。”

“只是两匹马？”申复光自顾自摇头，苦笑。“我终究还是舍不得。”

罗秦秦道：“那就也和我去下棋。”

申复光于是再次和罗秦秦进了城，吃了一碗面，喝了一盏茶，然后坐进棋馆。

但他们没钱交馆费了，于是被请了出来。

申复光颓了，河罗秦秦怎么办。罗秦秦于是从怀里拿出一把梳子，整整齐齐地将头发给梳了，让申复光与他一直坐在棋馆门口，极板正正，一脸庄严。

行人不由得会向这两人看来，投以好奇与嘲笑以及不解。过了晌午，才有一个人款款向棋馆走来，远远地就看见棋馆面.前端直着两人，一人的衣服还颇有些眼熟。等到走进，这才发现这两人是昨日棋馆内赢走竹叶青的两人。

申复光和罗秦秦其实早就看见他了，也认出他就是昨天那个棋手柳长泉。但他们不能说话，更不能笑。他们要保持雕塑的僵直。之前他们在来往漠北的路上，就发现，如果他们以人们习以为常的身份去做不习以为常的事，那人们一定会去思考他们的意图的，所以他们常常能用这个原理隐于也又显于群。这次，他们也要这么做，否则他们就没钱去下棋了。

柳长泉看着穿着他上衣的罗秦秦，有些吃惊。他向罗秦秦打招呼：“罗兄？你为何不进棋馆而在这里坐着。”

他们没回答。

店门小工说：“这两位客人今日未带足钱币……”

柳长泉：“你们也是，如此棋手，竟因钱财而拒之门外……”他去扶罗申二人。“罗兄，柳弟带你们进去。”

罗申二人终于露笑，但终究没有大笑出来。柳长泉昨月送了罗秦秦件上衣，今日一定会带他们进去，他们是料到的。他们总是算得很准。

进门就准备下棋，柳长泉又想领略一下罗秦秦的棋力。但罗秦秦拒绝了：“昨日下棋我发现柳弟有一些漏缺，今日观我对弈，让我兄弟与你分说，不知柳弟意下如何？”

柳长泉觉得这确实可以提升棋力，便欣然答应了。

日照棋落，拈手生花，不觉间已是八局过去。申复光一一为柳长泉解惑，柳长泉觉得受益匪浅，不佳点头。

罗秦秦说：“柳贤弟，你且想一番；假使你学会了我所有的棋路，能否与我交手？”

柳长泉说不能。他说：“虽然这棋之方法你我相同，但抉择不同，我没有罗兄的气魄。”

他又恍然，长叹一声：“罗兄今日不仅教我尊慎，亦教我这世间之理啊！”

罗秦秦问：“你可认识王落心？”

柳长泉：“是王殷清之女，王殷清又是马堡山有名的财主，广善施财，喜交人物。”

罗秦秦：“柳贤弟想必是与王落心相识的了？”

柳长泉：“是的。”

罗秦秦：“正好，我有事与她要说……”

这时棋馆外走来几位身着长袍的人。

“听闻有位叫罗秦秦的棋道高人，我等特来领教。”

罗秦秦并不搭理，想将活与柳长泉说完。但柳长泉却转向门外五人。宋清儿，勾祥如，李子红，马亭题，山欲倾，在柳长泉的引荐下——向罗秦秦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