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时都没了动静,剑林也静谧下来,似乎无事发生,沈止罹握着鞭柄,眉心折起,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呼啸的风声被剑刃破开,变得有些嘈杂,金铁碰撞的声音传来,连带着面前的刀剑也开始颤抖,发出杂乱的嗡鸣。
沈止罹心头一跳,不远处,传来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了,沈止罹还未反应过来,滕云越和山君一前一后向前窜去。
腰间长鞭被解下,沈止罹紧随其后,起落间便来到异响传出的地方,却被眼前一幕惊得钉在原地。
一人多高的长剑悬在空中,周围荡出圈圈光晕,剑身上光华流转,这长剑在此处林立的剑林中算不上多显眼,偏偏附近的长剑都向着它的方向倾斜,随着剑身的嗡鸣颤动,倾斜的众剑也随之一起一伏,仿佛是在跪拜一般。
沈止罹刚往前踏上一步,便被滕云越挡在身后,他眼睛紧紧盯着悬在空中的长剑,低声道:“莫要轻举妄动。”
悬在空中的长剑剑身上蜿蜒着金色龙纹,剑身颤动间,沈止罹恍惚看见那龙纹似乎活了一般,带着骇人的气势冲过来。
脚下踉跄一步,钱币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吸引了空中的长剑,剑尖渐渐偏移,对准了他们。
一只有力的大手扶着胳膊,沈止罹刚站稳,便被扶着他的滕云越带着向后猛退了几大步,晕头转向间,方才他们所在的位置,几柄剑从钱币下骤然冒出,若不是滕云越及时撤离,此刻他们恐怕会如同肉串一般被串在剑尖上。
沈止罹晃晃脑袋,甩去脑中不适,全神贯注看着空中的长剑。
一击不成,长剑颤动更加剧烈,下一瞬,沈止罹他们周围的长剑齐齐涨大,压缩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山君一跃而上,裹上妖力的足底蹬上锋利剑刃,庞大的力道硬生生让不停涨大的剑刃停止一瞬。
滕云越手中长剑嗡鸣,在地下剑尖冒出时,劈下一道蕴着灵光的剑意,剑意带着炽热的灵力,将地面上的钱币斩断融化,变为赤红的铁水。
地下有不断冒头的剑,周围不断涨大的剑刃,无法腾空的限制,沈止罹腾挪间,满心的火气无处挥发。
不愧是与木系相克的金系,硬是让沈止罹一时之间找不到破局之法。
一个翻身躲过脚下突刺的锋锐剑尖,沈止罹连连后退几步,踩在钱币上喘了口气,目光从不断以剑气熔炼剑刃和钱币的滕云越身上掠过,山君一直在向自己靠近,奈何不断涨大的剑刃,将一人一虎隔开。
被滕云越熔炼的铁水逐渐冷却,化作一条稍稍平整的铁质平台,滕云越飞快掐诀将挡路的剑刃熔化,开辟出一个一人高的大洞,冲沈止罹和山君唤道:“过来!”
沈止罹侧身躲过猛然袭来的剑刃,顺着声音钻入滕云越开辟出的洞,轻巧避开地底突然冒头的剑尖,大步踏上平台,不过几息,山君也跳过来,站在沈止罹身后。
还未等沈止罹喘几口气,余光瞥见滕云越又开始掐熟悉的手诀,沈止罹眼皮一跳,下意识握住滕云越的手,急促道:“别想再把我关起来!”
滕云越眸光一怔,迟疑一瞬,试图劝说:“这秘境同你相克,不同于以往,在这,你掣肘颇多…”
“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沈止罹极为失礼的打断了滕云越的话,因为紧张,他紧紧攥着滕云越的手,声音冷沉:“不过是一方秘境,若是以后碰到了金系的修士,难道我还要等着你过来帮我打吗?”
滕云越抿唇,满心的担忧无法言说,听见沈止罹的话,垂头避开沈止罹目光,小声嘟囔道:“有何不可?”
沈止罹未听清滕云越的话,只紧紧钳制住滕云越掐诀的手,面上难得强硬:“我不愿再躲在你身后,我也并非以往的那个病弱凡人,你莫要再想困住我!”
二人拉扯间,没有将他们困住的剑阵愈发暴躁,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试图推翻这方铸成的小小平台。
沈止罹踉跄几步,滕云越慌忙将人扶住,妥协道:“罢了,我听你的就是。”
一发灵力打过去,不断冒头的剑尖被融化成铁水,灼热的温度让沈止罹额前汗珠滚落,沈止罹喘了口气,稍稍放下心,声音也软下来:“这剑阵恐怕是那长剑控制的,须得尽快将长剑控制住。”
滕云越点点头,灵力自他们落脚的平台处向外发散,在危机四伏的剑阵中,清理出一片可供喘息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