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蒙面人低头不敢看贺归年。

“嗯？”贺归年白眉上竖。

蒙面人自知心虚，忙辩解道：“是此子信口雌黄口无真言，还出手伤人，晚辈这才……”

“荒唐！凤小友月余斩杀百名邪修，为人最是秉正，岂是信口胡诌之人！若非老夫今夜亲至，你还要因为一些臆测杀了他不成？”贺归年怒骂道，旋即瞥了瞥芥成，“凤小友，他说的小金乌剑，可在你身上？”

芥成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整理现状。自己花了月余时间取信正道为的就是通过金阳宗假借汤谷之手解除契约，甚而祓除烈火天君，但眼下看来，恐怕是因为自己在小蓬莱岛上真正驱使过了小金乌剑，被汤谷通过某种手段侦测到了。夏满曾在山中告诉过他，小金乌剑的背后颇有一番秘辛，若是在人前动用，就算没有杀人夺宝之事，其原主也会找上门来。他本该有所觉察，这蒙面人的一招一式都如阳火降诞，光芒万丈，与小金乌剑的剑出金乌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定与那传承着至阳至烈的功法法器的汤谷一族有着不小的渊源。若他能早些料到小金乌剑是汤谷传承圣器，他断不会在小蓬莱岛上冒险动用，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被动的局面！虽不知小金乌剑背后有着怎样的风雨，但从蒙面人的话来看，汤谷多半是要取他性命的，即便主动归还也未必能有生机，反是暴露了小金乌剑在自己身上的事实，而金阳宗与汤谷又同气连理，贺归年可不一定在知道真相之后还向着自己……

芥成对着贺归年施了一礼：“弟子不过一介毓灵小辈，未曾听闻过什么小金乌剑。”

贺归年点点头，转而对蒙面人道：“凤小友连贵族圣器为何物都不知，岂非你大半夜的在这里无理取闹？”

闻言蒙面人双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芥成大骂道：“前辈三思，此子方才甚至扬言自己不是人凤子，您不能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啊！”

“大胆，你岂是在质疑老夫！”贺归年一拂袖，劲风卷得周围林木战栗不休，蒙面人只得趴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有异言。

“金阳宗修士的底细老夫自然清楚，可容不得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妄议是非！凤小友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今夜老夫便放你一马，日后若还想进金阳宗追查小金乌剑，让杨淮那老儿亲自来见我，至于你，别再让我在金阳宗看到你！滚！”

平日里慈眉善目的贺归年骤然暴怒，强大的威势压得蒙面人险些升天。蒙面人尽管心里百般怨恨不甘，但奈何不得贺归年如此护犊子，况且本就是他一时气不过才在金阳宗大动干戈，便也只得在贺归年收敛气息之后颤抖着起身，接连躬身倒退，口里满是自己的不是和谢前辈开恩云云，而后灰溜溜地飞离了金阳宗。

见得蒙面人逃遁，芥成也是朝着贺归年躬身一礼：“多谢大长老相救。”

贺归年落下地来，笑呵呵道：“相救倒不敢说，老夫就算不出手，你也能解决了他吧。”

“大长老谬赞了，弟子修为稀松平常，怎会是汤谷强者的对手。”

“你可莫要谦虚了，来这里一个月，连老夫都看不透你的底细。”贺归年踱到芥成跟前，托着他作揖的手将他扶起，“凤小友，现在没有汤谷的人，你如实与老夫说说，小金乌剑究竟在不在你身上。”

芥成神色肃然：“大长老这是信不过弟子吗？”

贺归年也不恼，反是笑道：“倒不如说是凤小友信不过老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