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到脚步声了。”燕王哙放下竹书,抬头看了来人一眼,说。
大将军市被躬身于侧,拱手道:“燕王,你钦点此人,前往北胡,我虽不舍,可还是将他给你带来了。”
秦开跪于当面,忙道:“拜见大王!”
“爱子平身!”燕王哙起身走下案台,疾步来到秦开面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秦开不解,起身低头问道:“爱子?大王!这算是何种称谓?恕我抖胆直言,你是否?哦我是否听错了?”
“你没听错!”燕王哙肃然说,“秦开,两年前,我便跟你说过,想收你为义子,今日可否能如我所愿?”
秦开咕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大王乃仁义之君,天下名君,我愿以义子身份侍君!”
燕王哙道:“此乃壮士也,惜在不能侍在身侧,而是前往北胡。
我虽长得高大,身体却不够健硕,人也业已老迈,只恨不能率军,亲征北胡,故此召你前来。”
燕王哙说着,回到台上,停下脚步,回身看了秦开一眼,目色深沉的说道:“大将军市被,爱兵如子,不忍你前去北胡,我更不忍。
可是,胡马为患多年,不能不除。我与将军商议,欲派你前往北胡,作质子,你可愿意?”
秦开欣然说道:“我愿受命于君,前往北胡为质!”
燕王哙点头落座,开口说道:“此一去凶多吉少,将军都跟你说了吧!”
秦开道:“悉数说了。”,燕王哙道:“身为质子,必有苦吃,你多忍受,此次前去,力在探明敌情,日后,望你回来拜将,领兵三万,攻打胡人,驱除鞑虏于千里之外,效忠百姓,报效国家!如无其他说辞,稍时,引你来见东胡之使。”
秦开想起自己此前对恩师等人的许喏,说道:“大王,小儿抖胆,想进一言,我师郭隗,年有五十,是位世外高人,大儒。
早年,曾在城内设立私塾为师,授业解惑,教书育人,朝中将士之子,也曾受教于此人,当年,我也列在其中。如今,恩师隐居乡下、老家,具体说来,现居涞水郡、隗家庄村。
我想荐其入朝作官,不知可否?”
燕王哙慨然说道:“那好!既然是爱子所荐,又是大士之才,何以不能?
等我见过此人后,若如你所说,可受于重任。目下,左相国空缺,还可考虑。先让他在朝上为师吧,顺便教教太子平和公子职。
明日,我便派人前往涞水郡、隗家庄,为二子寻师去。”
见燕王哙应允十分痛快,秦开抬头看了燕王哙一眼,又用余光瞥了将军一眼,见将军多有鼓励之色,沉吟道:“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说了,望大王莫怪。”
燕王哙道:“说吧,不必如此。”
秦开躬身说道:“大王,你是英明之君,素日,召贤纳士,闻过则喜,令人敬仰尊崇,为此,我想再举荐一人,此人名叫富丁,现为瓮城守城都尉。
乃是大志之人,胸怀大志之之士,胸有报效邦国之志。
昨日,你已经见过他了,此人并非偷机取巧,一心只往上爬之徒。
与我为友多年,了解他,只是为人高傲了一些,至今怀才不遇。”
燕王哙道:“此间,藏龙卧虎,日后,等你回来,还望多多举荐贤才,我也想广揽爱邦之才!
不过,何以知之,不是谋权上位之徒呢?是于我举例说明,不能任人唯亲。”
秦开道:“大王你想,若是此人,只为升官发财,只怕早拿银两,找相国子之下面那些高官去了,何以舍下脸面,抖胆面君要官呢?”
昨天,我见他受辱之后,心中十分难受、惭愧,故此,窃以为,此子该当重用。”
燕王哙想了想,说道:“嗯,爱子言之有理,那么,如此看来,你说,此人该受何职合适呀?”
“在下不才,认为他能担任西门都尉,兼任翁城监察之职。”
“那好,来人!李公公研墨拟旨。”
李公公高声喊道:“大王有令,文书令进堂!”
稍时,有一文官走进堂来。
燕王哙起身离台,说道:“传令下去,特撤去西门虎西门都尉之职,别作他用,任命富丁为西门都尉,代行守城大都尉之职,总辖四门防务,兼任瓮城管带,督查城中所有防务。”
文书令挥笔写完,盖上王印,领旨宣命去了。
燕王哙道:“大将军,我身体偶有不适,你领秦开先下去吧,等在宫外,稍时,唤你俩时,再一同进来,面见北胡使者。”
二人拱手应喏离去,等在了宫门之外。
功夫不大,忽见苏公公引北胡使者,及二位素身的草原武士,来到宫殿前。
众人身后,还跟来一位草原姑娘。
一位带值头目,带着两位殿前宫卫,迎上前去,搜了搜三人的身子,一位宫卫道:“报告长官,北胡使者,身上未带刀子之物!”
带值宫卫对北胡使者厉声道:“站好!别动!在此侯召!等会儿,到了殿内,给我小心着点!说话,不可大声!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你也一样!”带值宫卫对那女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