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夫子从来没有和你催缴过学费,你擅自离学,罚你抄三遍《四书集注》!
还有,如若这次考不中举人,再缴不起学费,这学院以后你也不用来了!”
说完,老夫子不再理他,绕过柳泉的身子径直离开。
柳泉站直身子,望着老夫子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丝苦笑。
原来老夫子生气是因为自己擅自离学。
......
“老夫子没难为你吧!”
张秀才问向柳泉。
柳泉摇了摇头,
“张兄,我想借你的笔记看一下,你也知道...”
“没问题,看完还我就行。”
张秀才把笔记拍进柳泉手里,
“你也知道你是老夫子收的最年轻的秀才,虽然之前你两次都没能中举,但老夫子对你期望颇重。”
......
回家的路上,柳泉掏出两文钱买了两个热腾腾的炊饼。
“闪开!闪开!”
柳泉本来一边咬着炊饼走路,一遍看着手里的笔记,忽然被几声粗暴的声音赶到路边,
几个面色不善的汉子驱散开人群,簇拥着一个抱着拂尘的胖道士,后面几个精壮汉子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中年男人,砰的一声扔在了一辆马车上。
马车门帘掀开的一角,柳泉还看到里面还有一具湿漉漉贴着符箓,面色青紫的白衣女人尸体。
“怎么了这是?”
柳泉看着马车离开,问向周围一个面色不忿的男人。
那人看柳泉一身书生打扮,心里也没多少戒备,
“柯府的人呗,看上了人家张相公的渔技,想让张相公给柯府捕鱼,张相公不肯,又派人调戏他的夫人,他夫人不堪受辱跳河自尽,现在又说张相公勾结女鬼,危害民众,又把他打了个半死!”
听到是柯府,柳泉顿时又看了几眼离去的马车,
“柯府的人胡作非为,官府的人不管吗?”
“呵,官府的人,呸!”
那人吐了口唾沫继续说道,“那吴知县曾经是柯府的门生,你说会管吗!”
“如果证据确凿,知县能敢不管?”
“证据?证据就是张相公勾结女鬼,可是那些混蛋不逼死人家妇人,人家能变成女鬼回来看自己的相公和孩子么!”
......
回家后的柳泉,挑灯夜读一直到深夜。
可是《四书》柳泉毕竟没有真正读过,哪怕是张秀才的笔记,他看起来都有些吃力。
再加上下午马车里的女鬼尸体的画面一直萦绕在柳泉心间。
让他对萱儿的安危担心起来。
“呼~”
柳泉深深吐出一口气,捏了捏眉心,他实在是学不进去了。
“必须要确认一下萱儿的安危!”
可是现在宵禁,柳泉又没有法子出城。
他站起身子在屋子里踱步了好一阵,忽然看到了床下被石头压着的一刀黄纸。
柳泉有模有样的在门外烧了起来,面朝城外萱儿的方向,嘴里念叨起来,
“萱儿,你要是能听得到,快来见我吧。”
火纸翻飞,灰烬顺着风向着远方飘去。
可是直到最后一点余烬即将熄灭,萱儿也没有出现。
柳泉有些气急败坏的把烧火棍一扔,
“萱儿,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不考举人了!”
忽的一阵阴风吹来,天空中本来飘散的灰烬被一阵怪风吹了回来,呼了柳泉一身。
柳泉身上的灰烬还没弹完,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柳泉,你不能不考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