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邵秀宛偷偷瞟了眼天色,藏起嘴角忍不住勾起的弧度,咳嗽了两声,“什么事到外边说,你父亲刚睡下。”
坐定后,沈代玥先是给母亲斟了杯茶,战战兢兢把银两的事情提了提,说完悄悄抬眼看着母亲的脸色。
邵秀宛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忍不住腹诽;哼!还当两个小娃娃长进了,还知道过来谈判了,没成想是缺银子了。呵!缺银子好啊!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把柄吗?
“你们如果要说的是这个,我可没这个时间与你们耗!”邵秀宛撇了撇嘴,不轻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沈代玥与周言谦对视一眼,知道今日没那么好糊弄过去了。但俩人来时就已经说好了,哪怕最终借不到这笔银子,做不成这桩生意,他们也不会拿俩人的终身大事做交易。
“我与阿玥是真心两情相悦,还请姨母成全。”周言谦目光如炬,灼灼地看着姨母,仿佛天崩地裂也要誓死扞卫。
“哼!”邵秀宛看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忍不住感慨谦哥儿不知不觉竟也长大了,又在心中鄙夷那些一天到晚只知道写些淫词艳曲的文人,瞧瞧,都把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当真以为“有情饮水饱,无情金屋寒”吗?放屁!
“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俩若是要..在一起,成亲住哪儿?靠什么生计?往后再有了孩子,又拿什么来养活?”
现在清水胡同那边多了三个人,占了两间屋子,房间都是住得满满当当,用作婚房肯定不合适。况且还是处租赁的屋子,也不怕委屈了新娘子。
俩人也的确没什么更好的对策,一时间被问得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所以我早就给你们各自做好了最好的打算,你们听我一句劝,男女之情是最没有用的,等你们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邵秀宛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劝说道。
“姨母您有没有过心仪的男子呢?”周言谦突然问道。
“我哪有过?你不要胡说,我与你姨丈是正经媒人说合的。”邵秀宛赶紧摆手反驳,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不害臊,这样的话也好意思直接问出口。
“那姨母您经媒人说合的是姨夫,若是个歪脸麻子您也同意吗?况且,您没有过心仪之人,又怎能笃信我们将来不会过好呢?”周言谦信誓旦旦,他不知道仅靠媒妁之言得来的姻缘是否可靠,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手,“我们现在是难一点,但只要您愿意借这笔银子给我们,五年,三年之内,肯定过得不会比别人差!”
“你这孩子,我们会说个歪脸麻子给你们吗?”邵秀宛不悦地嗔道,“我们长辈的替你们铺好未来的坦途你们不走,非要去走那荆棘乱石,以后后悔了可没地方说理去。”
在她看来,年轻人之间情情爱爱的东西最为可笑,到她这个年龄才懂得,抓住一切安身立命的根本,才是择姻路上最该做的事。
“好,三年。就三年,如果到时候我看不见你们一点成绩,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拆散你们了。”邵秀宛沉思半晌,决定先冷一冷他们,有时候年轻人就是这样的,遇到阻碍反倒激起他们强烈的反抗欲,暂且同意下来,说不定俩人没几天就自个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