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客,过来喝杯茶吧。”时玉鸣说。
笙笙和陈岁桉走了过去,三人坐在客厅的老木桌前,气氛开始凝重起来。
“我活了两千多年,游走人世间,去过所有地方,遇到过不计其数的人,见惯了生死,也看多了世俗,最多不过一个字可以概括,那就是“苦”。”时玉鸣抿了一口茶。
“我去过昆仑山,见过宫殿里的石碑,上面记载的第一批仙人都是男性。”陈岁桉想起了男人刚刚的话,“你说你母亲是天人?”
笙笙也觉得纳闷,第一批天人没有女性,那么这样说来,时玉鸣是第二批天人血脉,或者第三第四批。
时玉鸣其实也不打算瞒着,毕竟游走世间那么多年,最近遇到了两件怪事,第一是前两天过来一个老怪物,第二是今天遇到的同类。
“一共有三批天人,第二批有五人,第三批是六人,但全都死了,我母亲是所有天人中唯一的女性,称为天女。”
“下界做任务之时,因重伤无法返回昆仑,被人间一捉妖师所救,后日久生情,天人血脉凡人女子承受不住,所以生下胎儿之时,便会母体身亡。”
“恰恰我母亲没有这样的担忧,可我父亲只是一介普通男子,被视为玷污了天女身躯,引起天雷,我父亲被活活劈死了,我母亲因是第一位诞生的天女,天道怜悯,革除我母亲神格,剔除天骨,丢下凡间。”
时玉鸣像是在说一个不关于他的故事,语气淡定,神情淡然。
“后来我母亲将我带大,我本不该出生,有一死劫,母亲离开昆仑之时,偷偷拿走一神器,我劫数将至,母亲将她的骨血化进了神器里,融合到我体内,让我活了数千年之久。”
陈岁桉不由感叹,原来如此,母爱伟大啊。
此刻,笙笙开口:“你知道那些天人都是怎么死的吗?而且你是怎么知道那些天人都死了?”
话落,时玉鸣笑了,“第二批天人都死光了才诞生的第三批,我母亲是最后一个死的,那些死去的天人死法不一,有的破了规则,有的是使命完成,我记得我母亲说过,昆仑有一天人,是第一批大弟子,我母亲就听命于他的。”
“因为是第一批还是第一个诞生出来的天人,血脉不一样,他是克制所有天人的存在,本该完成使命就此消散世间,却迟迟没有离去,一直活了数万年,听我母亲说,他拖越久,就越疲乏。”
说到这里,时玉鸣转头看向陈岁桉,眼神有些惊奇。
“看你年龄不大,不过二十出头,还有天人血脉当真稀奇,若我没猜错,你父亲就是那位大弟子吧,我母亲说那位大弟子很清冷,不苟言笑,是个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没想到也破了规矩。”
话落,陈岁桉有些尴尬,他的身份一下就被认出来了,连带着霁林都说出来。
“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我们猜测是他,可他没认我,见过几次面,都没提这件事。”他倒是老实。
时玉鸣愣住,“他没死?破规矩了没被罚?”
笙笙蹙眉,道:“这件事有些迷,陈岁桉的母亲原本是村里一名被献祭给老妖怪的童女,16岁那年,女人将受伤的霁林捡了回去,后来养伤好了霁林消失不见,但女子却有了身孕,听说在女人家养伤时间并没几天。”
“要是像你所说,霁林是最不会破戒的人,怎么会那个关头跟一个凡人女子纠缠,并且石碑上抹去了他的痕迹,他也没有被天罚活到至今。”笙笙分析着。
这时,时玉鸣也觉得奇怪,说:“看来,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