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辆奢华的马车踩着京城久违的光晕停到林府门口,马车挂着一块木牌,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夏’字。
车舆内下来一名穿着上好衣料的侍从到大门前叩响了黄铜门环。
乍暖还寒,林府外厅正堂屋内依旧烧着银炭取暖。林清宴穿着薄一些的冬衣本坐在主位上看着文书,明德疾步从书房门外行来道:“老爷,府门的下人传话夏大人到了。”
林清宴急忙起身匆匆走到书房院子外候着,半盏茶后瞧见来人行近他立即拱手行礼。
“下官见过夏御史。”
夏渊寒上前虚扶一把,忙道:“林大人不必客气,今日是本官唐突。”
昨日接到督察院右佥都御史夏渊寒的拜帖林清宴颇为意外。
这夏府在京城有权有势,督察院的夏御史为何会突然拜访自己这个毫无靠山堪称虚职的钦天监,难道自己在公职上有何错漏?
两人分宾主落座,十二岁的小厮四春奉上热茶,林清宴就让他退下,并让明德守好书房门。
“不知夏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林清宴开门见山,面上语气亲切,实则内心颇为紧张。督察院直接受命于陛下,督察百官,百官们很是忌惮。
“林大人无需紧张,今日来实为受人所托,与督察院公职无关。”
“喔?不知是哪位大人竟能请动大人?”
夏渊寒笑着指了指皇宫的方向,道:“姑母。”
林清宴心中一惊,德妃娘娘?
“林大人唤观海就好。此次来访,望大人帮姑母一个小忙。”
“观海,并非下官推脱。一个小小的钦天监监正,能为德妃娘娘效劳的地方恐怕不多。”
一听林清宴称呼立即改变,夏渊寒禁不住心下赞一声:姑母好算计。这林大人果然是个心思活络的。进士出身,为人狡猾,但无背景最是好拉拢。
“贤侄无需客气,但说无妨。”
“观海就直说了。一旬后,大隆越州天降不详,陛下会召林大人进宫询问此事,请大人言明此不详是因为三皇子命里有行克陛下的【白虹贯日】之灾。”
一听对方所求之事涉及皇子,林清宴内心咯噔一下:构陷皇子?这...可是重罪。
看着表情阴晴不定的林大人,夏渊寒一眼便知他在林虑什么,继续道:“姑母不是心狠之人,大人只需谏言化解之法是三皇子搬到宫中孤树殿居住即可。”
“孤树殿?莫非是...公认的被废皇子所居殿宇?”
“正是。”
“此事关系重大,烦请观海容本官考虑一二。”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事关皇子前程性命,林清宴还是顾虑颇多。
夏渊寒也不急,好似不经意道:“林大人在钦天监监正的官职上已呆了两载有余,观海听父亲无意提过今岁中期京察大理寺少卿的官职会空缺。”
大理寺少卿?
林清宴有些不敢置信。
且不论大理寺卿是正四品,那在京城可是实权人物,非一个钦天监算算黄历的虚职能比,自己在京城毫无关系根基,若错失此次机会也就得罪了夏贵妃和夏府,未来再无任何晋升官职的可能。思及此,林清宴呼吸都有些急促。
看着林清宴火热的眼神,夏渊寒知道此事成了八九,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终不负姑母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