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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柳拂月已经从长公主府出来,在府门口,遇见回来的璘哥儿和楚昀。
进了府,璘哥儿说他见到徐阁老了,但徐阁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说他们出宫之时,皇上单独叫了父王去寝宫,那时候口谕还没传出来。
太子哥哥今日被父皇骂,起因在廖汉山圈地一事。
柳拂月听完,让他和楚昀先回去休息。
次日,皇上因病休朝,但是趁势攻击楚晏的折子一摞接一摞的往皇上那送。
皇上看着那些折子,幸灾乐祸的和楚晏说:
“你人缘也太差了,这么多人都想拉你下马。啧,怎么还有人攻讦你不义的?攻讦你的,论理还是你表弟呢,就梁家那个。”
“他也配做臣表弟?一家子小人。”
所谓的梁家表弟,是他继母娘家哥哥的儿子。但其实他继母是独女,那个所谓的哥哥,是梁家外祖父过继过来的,与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但凡有点血缘,也不至于在梁家外祖死后,把她嫁给楚元坤那种人做继室。还克扣了她一半的嫁妆。若非如此,继母也不会和他们断绝关系。
前些年听说他封王了,又凑上来交好,被他赶了出去。
不过,那人至今也不过是个举人,哪来上折子的资格?
皇上瞅瞅他,替他解惑:“他的折子是夹在丛都御史的折子里面的。”
“陛下!您到底想做什么?”
楚晏并不关心折子的事,他只知道外面要乱了。
皇上:“拿回朕的东西。”
倏然,楚晏就明白了。
皇后宫中的柳拂月也明白了。
她一早就进宫,先来见了皇后,皇后直接告诉她,眼下只有徐阁老能救楚晏,他手里有陛下要的东西。
忽而她就想到了那年皇上南下平叛,临行前,单独见了徐见君。
他那时候去见徐见君,应当是担心自己死在平叛的战场,届时要辅佐太子登基。
可假如皇上已死,若想让太子顺利登基,没有什么比遗诏更好用。
所以,那会儿,皇上应当给徐见君留下了传位遗诏。
但事后,徐见君并未归还那份诏书。
只怕是这些年他问徐见君要,徐见君不搭理他,所以杀楚晏是假,让他用诏书来换楚晏是真。
这个时候若说皇上没有改立太子的心,她是死也不信的。
遗诏若没了,沈家的婚事又还没成,温玄知远在建安,楚家么,老卫王活不了几年,楚家人早晚要回家,届时太子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想废想留,全看陛下心情。
想明白这些,柳拂月看向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就你我二人。”
皇后看看她,许久之后点头:“好。”
左右退去,门关上,殿内只余她二人。
“你想说什么?”
柳拂月:“娘娘,事已至此,臣妇直言。您是后宫所有皇子公主的母亲,可太子只有您一个母亲。独尊太后,总好过两宫太后。独尊国舅,总好过几个国舅,您说呢?”
“你放肆!”皇后喝斥道。
柳拂月眼神犀利的看过去:“臣妇的夫君这些年充实国库,丈量田亩,开海查案,为救陛下和太子,一双腿断两次。这些年,陛下让他当刀,他就当刀,脏活累活他可都干了。如今陛下要问斩他,还不准臣妇放肆一回吗?”
皇后哑然。
“娘娘母仪天下,方才那些话,不用臣妇言明,您也是懂的。那么您为何还会配合陛下?别说圣旨难违。”
柳拂月看着她,这么多年了,谁还看不懂谁!
若皇后不想配合的事,即便表面做不了什么,私下里也一定会给太子一点提示。
来见皇后之前,她碰上了太子身边的内侍。
可她没有!
她笑问:“您总不至于想学秦太后吧?”
前朝皇帝年幼,秦太后临朝听政,的确威风霸气。
“你——”皇后倏然手指着她:“你、你找死!”
柳拂月微微欠身:“臣妇不想死!但是,您别小瞧了庄妃,庄妃的背后是陈首辅。也别小瞧了穆将军。即便是两位娘娘都死了,有他们在,您的目的也达不成。六宫之内尽在您的掌握,如何解太子之困,您最懂。”
若想学秦太后,必有完整的计划。该死的死了,徐见君那诏书要不要,也没什么关系了。
她说完,二人对视着。
看着看着,皇后就笑了:“这里是本宫的寝宫,你说这些,是真不怕本宫让你交代在这里。”
“娘娘,您觉得臣妇为何敢说这些?” 柳拂月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