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王晟有点不确定,左右是推测,“而且,就如你所说,他了解此处的地形地貌。”
甚至,王晟由标本也可推断出,他本人是不排斥虫蛇类的。
线索好似就在这里终结,可以说,若无不在场证明,几乎可以断定是钱春生所为。
他有明确的动机,也有作案的条件与手段。
可是,真是如此吗?
“真的是他?”
季少淮一惊,眼眸一动,压低声响问道:“他若有这本事,还用得着受人欺凌?”
王晟以手敲击桌面,淡淡回道:“凡尘俗世,世态万千,人亦不同。忠厚者受人欺凌,奋勇反抗,报复他人,亦有之。虽非他所愿,然做事者是他,过错便落于他身。你我也无法肯定,这事实施者不是他。”
王晟有了点思路,转而说到前几日。
“那日,我与你相别,路径内舍走道,便发觉有人遭受欺凌,此事,你也知晓。”
季少淮点点头,“因为我得留在此处探查讯息,王兄有事,便先行离去。”
“此事,不是我们提前相约,而是临时相商决定。即是临时,就算有人想以此陷害我,也无法提前布局。”
所以,王晟可以肯定的和钱春生说,是偶然事件,不必介怀。
“按照钱春生所说,他慌不择路,闯入内舍。”
“外舍散了集会便先行离去者多,若入外舍,钱甫阁极有可能被制止。可他入内舍,内舍下午没功课,多数人都留在集会处商讨。原以为他们是新来书院的学子,对此处并不熟悉,且韩监院讲话之时并无细听,故而误闯。”
“可是,他若在此地甚久,又怎会不知避人之道?”
王晟当时看见外舍的牌子就觉得奇怪,可欺人的证据确凿,并无细究。
“钱甫阁或许是追着进去的,因内舍无人,对五人行事有利,可对钱春生不利。”
季少淮被绕得有些晕眩,“那他为何不直截了当去外舍,内外舍之道相隔不过十余步。为何要损人不利己?何况是钱甫阁有错在先。”
“因为钱春生是刻意引他们进去的。”
王晟垂目,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指,“钱春生应该留有后手,只是当日并未实施。”
“那日,除了我与钱春生,还有一位于屋檐上。以为他是路过此处,顺手相救,遂没将此事告知夫子。”
“以那位的武功,暗中除了几人也未可知。但也因其武功高强,甚至不用蛇类,便可片叶不留,达成目的。”
“应不是他。”
季少淮扶额,摆了摆手,“王兄,你说慢些,何时又多了一人?”
王晟又详细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季少淮冥思苦想,吐出:“不过,若是他所为,钱家将他喊回去,不让他在书院继续听读,这个责罚算是轻的。重则,寻个机会,把他给暗中除去,外人也无法得知。”
王晟颔首,“故而言之,此法甚直,直得有些愚蠢,就差一步,将纸贴于已身,告诉他人来抓。”
“这么直白,脑有疾否?”
季少淮说完,掩面咳了一声:“抱歉,在下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