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又惹出什么事了？”来人骂了一句李茁梧，又回头去看学士，“你怎么也不去管管？”

学士嗤笑一声，骂了句“莽夫”，回头就入了自己的小院。两个门童对着那武人不住作揖，才在学士的喝骂声中关上院门。

见学士走了，小貂才攀上钱恬的肩膀，对着学士的小院呲牙咧嘴，才钻回钱恬的怀里。

没了学士的压制，李茁梧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忿忿盯了眼钱恬，招呼了众人向山下走去。

华清玦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远去的众人慌了神。他抱起自己的断枪，一瘸一拐追着李茁梧去了。

一晃眼，此地就剩下一个钱恬。

那武人上上下下打量钱恬：“就是你给李茁梧揍了一顿？”

钱恬耸耸肩：“他既然找打，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嚯！好小子！”那武人哈哈大笑，上来拍拍钱恬的肩膀，蒲扇般的大手给钱恬打得生疼。

看见钱恬疼的呲牙咧嘴，武人又是哈哈大笑起来。他对着钱恬扬扬手：“来吧，瞧你是新进了太学的，叫什么名字？”

钱恬揉揉肩膀：“我叫钱恬。”

“嚯！文志武给我打过招呼，你就是他说的钱小子？”武人怪异地上下打量，“他说你一个人就拿下张家两处营地？”

钱恬点点头，心中疑惑自己这羽生司暗子的身份怎么这么容易暴露。

“我叫赵鑫安，也曾是羽生司的。”赵鑫安带着钱恬顺着阶梯上山，“文志武这小子不爱在司里说话，偏爱去外面找功劳，你估计就是这么遇见他的。”

钱恬点点头。

二人走过几段阶梯，到了一处大院的门口。这处大院倒是没有围墙大门，只两个石鸟立在路旁。里面有三人站着说话，瞧见赵鑫安回来，连忙作揖，口中称呼“居士”。

赵鑫安笑着答应，坐在了高台上，回头看向钱恬：“我们刚好讲了些御灵术法，他们三人皆有法传，你是野术师，学的什么法？”

钱恬被这一句野术师叫得不安，他左右看看，却发现三人都没看自己。他酝酿一下情绪：“学的身融法，《小御灵术》。”

赵居士点点头，没什么表情：“你契约的是灵影貂兽，和身融法也算般配，倒不需要特地去重修。你又擅使什么武器？”

钱恬对自己的手上功夫也算自信，大方道：“擅使飞刀、匕首。”

然而表情一直放松的赵鑫安的脸色却突然阴沉下来。“灵影貂兽不是有影刃？你怎么走了歪路？”

钱恬抱起双臂：“腰刀也算半个。”

赵居士叹了口气，复又起身，从院子旁的架子上取出两柄木刀。一把丢给钱恬，一把拿在手上。

“我能看出来你不服我，”赵居士道，“那来吧，让我瞧瞧你的身手。”

“哦？”钱恬笑出了声，“果真？”

虽然只是问着，但钱恬已经把腰刀立在身前，左手从腰包捏出两把飞刀，藏在身后。

赵鑫安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来！”说罢大跨步而来。

钱恬也不惧，甩手丢出飞刀，压低身子，朝着赵鑫安冲了过去。

然而和他以往碰到的那些术师不同，赵鑫安根本不被蒙骗。他只是微微侧头，那柄飞刀就擦着他的脸颊飞向了远处。

而此刻，赵鑫安已经跨过五步，再一个呼吸就能切入钱恬的身边。

钱恬并不慌张。他向后撤了一步，借着晃身掩盖了甩手的动作，那飞刀直朝着赵鑫安的肚腹扎去。

而后他又猛地一拧腰，整个人如狡兔般转身，手中的刀朝着赵鑫安兜头劈了过去。

在他的设想中，自己这个丢飞刀的小把戏骗不着赵鑫安。但这也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招还是这刀。

只要赵鑫安去处理自己的飞刀，绝对躲不过这一刀。

自用飞刀开始，钱恬便明白这东西难以杀人。除开第一次杀人时，他所有用飞刀的招数都藏着匕首作为后手。

只要切入身周，钱恬无往不利。

然而，这次不同。

那柄飞刀确实没骗过赵鑫安，他只是微微挥刀，那飞刀便被架开，掉在地上。

而被钱恬视作杀招的拧腰下劈也没有任何作用，因为赵鑫安早瞧明白了钱恬的刀路。

他一刀横挥，刀尖便直挺挺架到了钱恬的脖颈上。钱恬的刀子却被赵鑫安的刀镡架住，再向下动不了分毫。

钱恬咽了口唾沫，他看着那柄木刀，心中没什么感觉。但等到赵鑫安把木刀拿开，他才发现自己浑身的汗毛炸起，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小貂探出脑袋，对着赵鑫安露出尖牙。赵鑫安收刀，对钱恬说道：“这就是为什么说野术师上不得台面。”

他眨眨眼：“现在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