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沐佑,在看到自己的妻子做的鞋子时,开心之余,又嘀咕了一句:“你都没有给我做过鞋。”
落染娇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哪有当爹的和自己的孩儿争风吃醋的……”
有些东西真的容易一语成谶,不到一个月,落染便开始闹孕吐,茶饭不思。
大夫把过脉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小两口开心得不得了,沐佑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顾落染,生怕她受一点累。
落染也从做鞋开始转变为做衣裳,她向来心灵手巧,男孩女孩都做,那些样式各异的小衣裳泱肆看了都跟着生出浓烈的母爱。
于是她窝在江衎辞怀里,跟他说她也好想有一个小孩儿,肯定很好玩。
江衎辞的手从她的头顶摸到她的侧脸,再回到头顶,轻轻抚摸下来,像摸个小孩儿。
“孩子不是拿来玩的,泱泱。”
可是泱肆就是想玩那种软软嫩嫩,胖胖乎乎的小孩儿,肯定很好蹂躏。
等不到落染诞下孩子的泱肆,开始整天追着白玉玩,有事没事把它强势按在怀里,摸它毛茸茸的毛发,捏它肚子上软乎乎的肉。
小狐狸一开始是十分拒绝甚至嫌恶的,但后来实在敌不过,只能乖乖躺在她的怀里,任她上下其手。
后来泱肆发现,这小崽子甚至学会了享受,偶尔伸长脖子要她挠,偶尔把肚皮翻给她,等戳一戳揉一揉之后,就重新趴好,安心地躺着睡觉。
落染偶然经过看到时,会笑着打趣:“你们娘俩和解了?”
泱肆佯装嗔怒,说她胆大包天,竟连自己也敢揶揄。
春天渐渐走近尾声,那天清早,泱肆还在睡梦中,便被江衎辞轻声唤醒。
“泱泱。”
江衎辞从不打扰她睡觉,她想睡多久都可以,所以泱肆翻了个身面向他,向他张开双臂。
等他俯下身来抱她,她才在他怀里蹭了蹭,“怎么了?”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我们该走了。”
怀里的人没了声,他垂眼看过去,发现她仍闭着眼,像是又睡过去了。
实在不忍再吵她,于是他便就这样抱着她。
她并没有真的睡过去,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之后,才出声:“那你抱我去梳洗。”
徐鸿光走后,泱肆就知道他们也得离开了。
因为他离开靖安没多久,南疆就传来了战讯。
定南侯领着南疆二十万大军北上,不再如去年那般只是为了营救长公主,而是一路攻城掠地。
可北上的军队根本不止南疆二十万。
定南侯竟与夜郎世子勾结,年前本就不断壮大的夜郎今年更是集结了众多士兵,加入了定南侯的军队。
而北边徐鸿光将军却迟迟不肯支援,所有人一夜之间都意识到,那坐拥天下的帝位,即将易主。
泱肆知道,徐鸿光和江衎辞一定会确保靖安府里的所有人平安无恙。
她也知道,这一仗,他们势在必得。
所以,她可以放心离开。
这一次,是只有他们二人的旅程。
多了一个白玉。
它似乎意料到他们要远行,迅捷地跳上了马车。
他们在晨光熹微时分离府,晨风微凉,落染站在门前,望着远去的马车,迟迟不肯转身进屋。
沐佑给她拢上披风,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道:“别难过,殿下是在过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