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颠簸而来,全然不顾日后回了丞相府应当如何交代。
仅仅只是为了当初在城门外的那一句“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不过,也是我二哥助我来的,要不然我哪有那么多金银做盘缠?”
他的钱财,当初都用在清平坊买酒了。
甚至抵押了父亲为他买的宅院,迫于父亲大人的威压,他不得不攒钱赎回来,所以身上基本上没什么存银。
此人突然神秘兮兮的,似笑非笑地道:“你们知道我二哥为什么要帮我吗?”
他扫视一圈桌上的众人,一副快问我快问我的表情。
泱肆略微猜到了一些,但没有出声。
还是徐鸿光比较给面子,对于小辈都有种不由自主地和蔼:“为何?”
然而这个原因得告诉除了他之外的人才有意思。
毕竟其他人才知晓其中的来龙去脉。
于是慕诺笑着看向徐鸿光,却是在对其他人说:“他让我去一趟桃疆,替他看一眼嫂子!”
靖安与桃疆同处北疆,离得不算远。
“他该自己来。”
泱肆出声:“他不能总是这样,把自己困在原地。”
闻言,慕诺的神情也黯淡了些。
这一年来,公子府表面上看起来与从前无异,二哥还是一如既往地生活,去宫里上朝,去南院任事,一切按部就班,一切照常。
只有他知道,自从二嫂离开后,二哥每一日都活得十分麻木,本就不善言语之人更加无法喜形于色,以前偶尔还会厉声教训自己几句的二哥,不论慕诺做什么,在他面前胡闹,他都充耳不闻,事不关己。
他不开心。
他好像从没开心过。
在嫂子离开后,他更加没法拥有名为快乐的情绪。
以前,他是在自己面前筑起高墙,将自己保护起来,对所有人和事都施予防备,可现在,他在高墙外又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没有人能打破,他也不愿走出来。
直到,那日慕诺在他面前提起,自己要去靖安看望小殿下。
那整日沉闷之人才终于肯望向自己,将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
凛寒脸上的神情也僵住了,随即他皱起了眉,甚是不悦:“他装给谁看?当初绾绾在公子府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被施予鞭刑,被罚跪整日,被当作奴隶使唤。
她过得多辛苦,凛寒是知道的。
慕诺虽然喜欢自己这个嫂子,但也不容许别人说自己的二哥一句不是。
“我二哥最初有疑心不是应该的吗?他后来可是再没为难过嫂子,还一直帮她呢!”
凛寒哼了声,才不领情:“那又如何,没法掩盖他伤害绾绾的事实。”
“就是因为他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才让我来的!”
慕诺一急,一股脑就往下说。
慕蔺从不表达自己,但那毕竟是他叫了二十年二哥的人,他心里想的什么,他在悔什么,他为何把自己一日又一日地困住,慕诺是最明白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