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高墙宫门前停了下来,几人下了车,见一位黑衣年长的女子正站在那儿。
那女子既没有着宫女的衣服也没有似女官打扮,四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她。
她也并未与她们行礼只道:“各位姑娘随我来。”
没有称呼她们为贵女也没有称呼自己为奴婢。
四人就更加拘束,心下疑惑。
各人都一般大,韦冰燕仗着自己是四人中姿容最好且才华更甚,自是更胜一筹,眼里尽是得意。
朱樱本是心事重重,脸上神色凝重一些,倒显得比其他人稳重。
陆浅浅谈不上国色天香却行事落落大方,见其他三人并不相和,只装不知道,面色平平。
几人来到锦容苑,进门见书案早已摆好,最上首一张,往后各并列两张。
容华公主已经坐在了最上首的书案旁。
一袭金黄色缎锦拖曳到身后,头发依旧没有挽起而是整齐的披在身后如同瀑布。
阿嬷把她们领到什么都没有说就退下了,容华见四人行礼笑着道:“坐下吧。”
朱樱心中嫌恶,便率先选到最后一张坐下,没有想到陆浅浅也随着她坐到了并排的另一张书案前。
“各位来宫中陪我可还欢喜?”容华问。
“自然是欢喜的。”韦冰燕马上答道:“臣女能与公主为伴是莫大的荣耀。”
容华微微颔首,面上微笑但眼里的倨傲更甚:“朱樱你呢?”
朱樱心里一惊,正准备摆上桌案的笔山差点没有拿稳。
她明明知道这是一世重生,有些事需要徐徐图之,需要按住性子,但容华公主问她的这一刻她竟想直接把这桌上的墨泼到她脸上。
容华见她没有接话,脸色微变正准备开口却被打断。
“臣秦阑夜见过公主。”
笔山到底是掉到了地上,碎成两半。
在这空旷的殿堂中显得格外刺耳,声音惊雷一般掠过朱樱的心尖让她的五脏六腑一颤。
大家都齐齐的看向朱樱,朱樱面上并无惶恐,只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把碎掉的笔山捡起来放进了书篮。
秦阑夜走上台岸,坐了下来:“公主一心好学请臣来授课,不知公主想听什么?”
“那些个经史礼教本公主也学得七七八八了,秦大人就教些治国理政的功课吧。”容华并不好好坐着,而是半撑着了下颚,那化着飞红妆的眼睛没有半分忌讳的盯着秦阑夜,声音中极尽妩媚。
朱樱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她冷笑,心里叹道:“原来他们两人打情骂俏是这样回事。”
之前都是只言片语,而这一世这两人直接恶心到了她眼前。
她嘴角微笑更甚,把腰背挺得更直。
秦阑夜并没有接上容华的目光,而是直接讲起《周易》。
容华公主打断:“秦大人不如讲讲《六韬》,这些十三经无趣。”
秦阑夜合上书:“公主虽从小就学习经史,可都只是草草而过,这本书人更三圣,世历三古,钳揵九流,囊括百氏,治国之前先学根本才是要紧。”
容华公主又回过头问:“朱樱你觉得呢?”
朱樱这一次倒没有犹豫,头都没有抬,玩弄着手中的笔道:“这本是公主与秦大人之间的事,你们自便商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