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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三思带着李尧年回到自己的住处,见屋子里亮着灯,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李尧年:“怎么了?”
顾三思笑道:“我这里没几个人知道的,连我哥都不知道。必然是陈牧回来了。”
他笑着推开门,却立刻呆愣在原地,笑容逐渐僵硬。
“哥……”
屋子里,坐着轮椅的顾厅西脸色阴沉,身边几个家丁伺候着。
另一边,陈牧和春生被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
顾厅西眼神无比阴鸷,极度的愤怒甚至让他没有注意到弟弟背后还站着一个穿着飞鱼服,挎着绣春刀的高个子。
“老子他妈找了你一晚上了!找你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我……”
顾三思一看见哥哥,就条件反射一般心里直发麻,看见陈牧被捆着丢在一边,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把他给解开。
“哥!这……这可是朝廷命官啊……你怎么把他给捆了!不要命了!”
“你闭嘴!小小年纪,你懂什么!”
顾厅西眸色深邃,冷眼看着陈牧,满脸不屑。
“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还不是本地官,来我们浙江干什么。”
“顾老板这话,未免失了礼数。”
门外李尧年高声喊道,接着快步走了进来,看向狼狈陈牧,满眼说不出来的感觉。
陈牧也满眼惊愕,却很快就偏转了目光,不再看他。
李尧年忍着心里的火气,转而上下打量着同样有些惊愕的顾厅西,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顾老板,什么叫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请问顾老板,你又是什么官?”
顾厅西虽然吃惊锦衣卫怎么在这里,却没有表现出来,微笑道。
“这位陈县令一夜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弟弟找了他一晚上,不知下落。我这个当哥哥的,心里还不能生气,还不能说几句重话了?说到底,这不过是我们顾家的家事,还请长官,不要插手的好。”
到底是浙江第一富,祖上又有官爵在身,便是面对朝廷钦差,顾厅西也没有丝毫的怯懦。
与顾三思简直是天差地别。
李尧年心里暗叹,怎么一个娘肚子里就生出这么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物来。
他摁着绣春刀,嘴角轻微上扬,虎牙微微露出,眼中写满了杀气。
“我如今是在替朝廷问你不敬之罪!你少在这里给我颠倒黑白扯这些狗屁不通的话!”
“李千户。”
陈牧突然闷声道。
“方才顾老板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者无罪,还请您饶恕他,不要再追究了。”
李尧年看了他一眼,转而又看向顾三思,冷笑道。
“你方才不是说,你哥哥不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么,怎么连你没回家都知道?你嘴里到底有哪句话是真的!”
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在场的几个人里,大概只有顾三思看不懂为什么他们三个一见面就这样争吵起来。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顾厅西眸色一凛,从李尧年的话中意识到了什么,知道自己现在不说话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