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

偶尔还夹杂着一两个二八年华的，裙摆儿遮住整只脚的小仙女。

陈跃进无暇欣赏这样的美。两只手已经麻木，只剩下肌肉记忆，机械地完成每一个动作，就像周而复始的打桩机。

老陈头和陈母也开始心慌。这些穿小半裙的‘小姑娘’们，可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眼睁睁成长起来的啊！一辈子没遇见过这么大场面的竹荪开裙。

这……太快了，离它们全部穿上长裙还远吗？穿上长裙后要不了多久就成老姑娘了，幺儿哪能消受得了那么多？可恨他们又帮不上太大的忙……

难道眼睁睁看着一朵朵人老珠黄吗？

可全都是钱呢！跟幺儿子已经下了彩礼一样的，娶不完回家心痛！

陈跃进这一遍的采摘方式就是以开伞为基准，以下的暂时不管。和割韭菜一样，先割掉一茬最冒顶的，把竹林扫一遍再重头。

所以这样的策略，越采‘小姑娘们’的裙子越长，换上长裙的‘小姑娘’们越来越多，全变成大姑娘。

陈父轻轻地把他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来拧干，又重新挂回去。因为汗水钻眼睛，陈跃进不时就要用。

陈父也就只能当保姆地伺候了，并且这后面从来没再瞪过儿子。

当正片竹林扫荡一遍后，陈跃进靠在一棵竹子上回头看。

近处是没啥高挑的，但越远越白茫茫一片。此时知了叫个不停，但他不再慌，尽力了。掏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一口后匆匆回头走。

“大概有多少了？”

“二三十斤是有的。”

老陈头声音有点激动，他一辈子没发过这种大财，以前想都不敢想。这个幺儿，一点不像老子的种。

三人越往左边林子走，一步步走近最开始的地方。一路上竹荪也越来越高，越来越大朵，开裙的也越来越多。

等他们走到尽头时，眼前的一幕真的令他们震撼。

太漂亮了。

这一大片儿出得最密集，密密麻麻全部换装完毕，都是落到脚下的蕾丝雪白纱裙，头顶帽儿乌黑。

就好像一群仙女儿进入舞池。它们虽然本来没动，但总有幻像似乎它们正在翩翩起舞一样！

这样的美，根本让人不忍心破坏。

但陈跃进偏偏就是来摧残这片美的。刚被小姑娘伤害过，他铁石心肠。又没相机，否则拍张照片留个战绩是可以的。

“全裙了。妈你慢点，帽儿太脏。”

陈跃进开始下手。帽儿上的黑黏糊特别脏，而且很臭。说它是鸡屎没错，跟鸡屎一个味儿，一个不慎染竹荪腿儿上就废了。

这特么就完全诠释了，其实仙女也会拉粑粑，而且拉的粑粑一样很臭臭。

老陈头也开始帮忙，打小工总要学着干点师傅活不是？否则一辈子当小工的命。

他现在也没那么慌了。虽然有点揪心，但见得多了嘛，面色如常。

“先前我看筐里没开的全部开了，筐子里被顶高好些，没想到它们死了还能长。”

你儿子死了还能返老还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