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悦面对一双炽热目光,迅速低头,避开锋芒。那缕发丝,甚至把半边脸挡住。但……更欲盖弥彰的美,陈跃进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
“谭……谭月。”
陈跃进像真的才活到二十岁一样,发出颤音。捧双手的鲜花,竟然很无措,不晓得要不要现在递出。
远处的齐琳琳有点后悔坐太远了。就像看电影看到的只是哑剧,然而不是每个演员都叫卓别林。
她悄悄地跟着石凳挪,誓要不知不觉间靠得更近一些。
“我……我……”
谭悦双手双脚似乎全部无处安放,指头相互搅在一起慰籍,真的实现了陈跃进所想‘怯生生’,却没有吐出后面他所假想的狗血话语。
声音很悦耳。
即使就断续两个字,陈跃进特别从心,就是认为好听。
见是这样好拿捏的姑娘,陈跃进渐有喜色,感觉面前站着一个软柿子,叔叔完全可以拿捏。
“陈跃进。大姨介绍我来的,说你想招一个上门女婿。”
男女就这么回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崛起。
“我……”
姑娘依旧没抬头,就低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像被压得喘不过气。
陈跃进表示,眼前这份怯羞羞姿容,只要不是哑巴,即使是结巴,他也乐意接受、包容。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我就当你同意了。”
此时陈跃进的心还是不争气地跳起来了,双手捧着的花束依旧坚持地递出,只看这一刹那会是啥结果。
谭悦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你……”
却又立即低下去,甚至埋得比之前更深一些。双手也不愿意接过花束,本来在前面互搅着,反而瞬间反交叉到背后去。
陈跃进一惊,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最坏的可能性有可能出现了,也许她省城真的有一个朋友?
陈跃进心头渐渐有股泄不出的怒火,堵得慌。就好像头上长草,地上凝霜,自己的菌窝子已经被野猪拱过。
但他即刻压抑住,只要没走到最后一步,
……都可以接受,也一定要争取,还能便宜一头野猪?
老子陈跃进,遇事从不慌。
咱自己县的姑娘,凭什么往外面流?
九十年代绝大部分小青年谈恋爱,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没那么随便的,除非女孩子下定决心,非君莫属。
而谭悦,一眼看一定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除非已经选择破虎沉舟。
但做出破釜沉舟选择的她,绝对不是现在的态度面对自己。她应该干脆不来,或者更有勇气。
始终多白吃了三十年苞谷饭,如果愿意动脑筋,陈跃进不会比别人差很多。
心中不由默默冷笑,他决定要重操旧业,再次挥舞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