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进怀着忐忑心情,骑着自行车缓缓朝学校去。
再一次畅通无阻地进入校门。
学校里很安静,周六下午学生刚好回家,基本看不着人。
陈跃进把车停在保卫室旁边自行车场,掏出一面新买的小圆镜。
先拿干毛巾把一脸一脖子汗水擦干,感觉今天下午开始比昨晚还闷热。然后重新拿香粉在脸上一翻捣腾。
彻底回到整张脸惨白惨白状态,就跟失血过多一样。没法,这样更均匀,专门点痘痘太突兀了一些,小心被人当作是一颗白痣子。
但陈跃进觉得是基本能接受的,一会儿天色会更暗淡一些下来。只要不太近看,惨白色便没那么刺眼睛,谁敢怀疑他是阴间来的?
于是满意地装上小圆镜。
把车篮里包裹的鲜花打开看看。茶馆老板也是靠谱的,帮忙摆放一下午的地方应该很干燥又凉爽,一朵朵依旧盎然生机。
陈跃进抱进怀里,怀揣着不可言说的心情,朝学校操场走去。
操场里有一对球架,但没有人打。只看见三个小屁孩围地上玩弹珠。
教学大楼没人,教师大楼又不在操场旁边,所以显得特别清幽。
陈跃进这么看一转,明明没到约定时间,没看到人依旧有点失望,同时把僵硬的狗腰放松下来。
的确来太早了些,但是当时看茶馆里摆钟指针指向六点的时候,特别急迫,就感觉一个小时好像会开始按秒针转一周一样。
膀胱又有些胀痛了,他抱着花朝厕所走。
艹——
早该少喝点水,可别误事完逑。
放完水出来后也没手表,没法确定具体时间。
刚松弛下来的心情没持续两分钟,又不对了。
于是操场边只看见个人模狗样的货,怀里抱着一把也不知道包裹的什么东西,焦躁地来回走动,左手还拿着一张手绢,不时地去贴脸上的汗。
公狗腰不知道别人认不认同,但白衬衫扎腰带里,皮鞋反着光泽,新绞的头发上打着定型摩丝泛着光,妥妥一条二鬼子汉奸式小狼狗。
可每过一分钟陈跃进越焦虑。
他渐渐没法保持风度,转着头眼神几乎不再想离开校门口。
本想在操场外围的石凳上坐下来放放松,但是怎可能干出更不要风度的离谱事?还要小媳妇不?
更想直接跑校门口盯着。换往常任何时候任何人,看他陈跃进敢不敢?
但他今天不敢,简直特么比人白多活一辈子。
他竟然怕。
心虚!
心里只希望姑娘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孩,更是一个懦弱的姑娘。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被逼迫也不要反抗,乖乖娶他回家。
他只要嫁姑娘这个人。心?扯蛋,可以慢慢赚。
他更怕姑娘跑来跟他直截了当,告诉他只想嫁,不想娶,且在外面已经耍了一个男朋友。来见你,只是不想违背长辈意愿,走个过场。
陈跃进脑子里昨晚出现过的无数个场景,甚至姑娘有可能是个先锋女同。这一刻像电影一样来回播放,无限循环地一个不落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