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近还有不少天隼,在这狭窄狱监中缠斗不上去,有紧盯不放的,想要寻隙抽冷子,有把眼向门外观望形势的,但也知罗少府君杀起来那阵势根本插不上手,还有不时看望那一片囚禁重犯牢房的,似是生怕有暗敌突然窜出。至于罗天弈要他们看住牢犯,这帮重犯饱受刑讯折磨,有没力气逃狱都两说,真有人来劫救只要不犯到他们头上,也该监狱里的守卫狱卒去料理,众天隼皆明白要看住的牢犯是谁,着暗色卫服的更是早先便潜伏于此看守,那该看守的牢犯仅仅只是杨牧风一个。
甬道中,围攻的天隼被其余四个蒙面人杀倒大半,遍地横卧败兵残卒,死活不明。
罗天弈与那两人杀出来,一个使长棍与一个挥舞九节鞭的蒙面人同时暴喝,猛力扫开身周天隼,向他拼杀过去。
四人身手都不弱,交错身形围着罗天弈打,脚下不住变动,欲引他远离那座黑狱。罗天弈使开紫金八宝刀,刀气浩荡,凶厉如猛龙,一道道刀芒在甬道间奔腾,凛如寒霜,烈似朔风,激得雨花残散,水汽聚放如雾,那刀气疾光走电般涌窜,把两侧矮墙间的灯火扑得摇摇晃晃,灭了不少,墙面更是不住龟裂,裂纹处反复受创,砖石便破碎激溅。
他刀势翻天震地,围斗的四人想贴身近攻都不易,那使长棍的拿住一头棍端,与激荡的刀气绞缠,棍头劈、点、刺尽出花招,只望能往他手脚招呼上两下。在他对面上方那耍九节鞭的,一条鞭链挥舞如龙蛇,翻腾甩打间鞭花如爆竹,不住冲撞向那奔肆的刀芒戾气。这两人以长兵器与罗天弈对抗,倒将他刀招缠得一缠,使双锤的矮下身子,耍出蹚地功夫,两锤轰扫盘砸,刚猛如滚石,专攻他下盘。剑客游走不定,东刺一剑,西挑一下,虽也是长兵器,却使出了短兵的凶险狠辣,虽十刺九不中,却还是在其他三人掩助下,不断往他身上要害攻击。
这雨夜里来袭的七个蒙面人,所使武器无一是凡品,都是精钢宝矿所铸,一把把精兵宝器,仿佛为他宝刀而备似的,一时倒不致被他锋芒伤损。
五人缠斗奔走,翻腾纵跃间,离那座黑狱渐远。
狱檐下本在避雨的两个侍从,因天隼与闯狱者打斗而避到矮墙上,又因罗少府君刀气骇人,都跃身到右边牢房顶闪避,一人还张着那把大红油绢伞,两人蹲在伞下朝甬道张望,不住跟随着他家公子的身影转移位置。
黑狱里刀客打得酣畅,不知掀翻了几次天隼,都扑撞到牢房墙上,一干重犯在牢里抓着狭小窗栏向外张望,趁着打斗声不断有人喧闹,司狱把眼一瞪,几个狱卒冲过去训骂了一通,声息又渐小。方府尹可没能力看守牢犯,闪闪躲躲地挪动脚步,带着司狱并几个狱卒狼狈闪到狱门口,眼见天赐府侍卫倒了一地,罗少府君遭人围攻,胆都吓破了。
方耿扯着司狱衣襟,嘶声急喊着:“守卫呢?快叫人保护少府君!”端午节一场谋刺,已足够令他丢掉乌纱了,这监狱里再来一次行刺钦差的大祸,他老命就得交待在这了。
“来人!保保护钦差大人!”司狱拼了命大喊,撮指唿唿吹着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