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仍旧弥漫在高墙之外。观测站的工作其实格外轻松,突发状况也不用自己出动,反正天塌了还有上头顶着呢。福莱是这么想的。
“你看一下北门外边,是不是有人?”同事桑纳突然问我。
“嗯?不会吧,这个点也太早了。”我回答说。我一边想着是护道者们巡逻吗?一边把北门附近的监控放大了一些。
“是个,矮子?”监控里的人个头不高,看着有些瘦弱,我暗想着护道者还有这么小的吗?一边伸手去按警铃。倒不是我小题大做,毕竟是从雾里出来的人,已经不是观测站该决定的事了。
“等等,你小子小心又像上次一样挨骂。”桑纳阻止我说,“我上去看看吧,雾灯没亮,估计是哪家的公子哥出去找乐子了。”“……好吧”我应声道。
桑纳总是这样,我想着,他脑子比我好使,执勤这活,虽然也不用动脑子。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处理情况确实更好。
或许,也是因为我在这混吃等死,人家还心思往上爬呢。我抬头看看眼监控,已经没有人影了,估计已经谈妥了。话说回来,这白雾里有什么特别的,要我说这些人纯纯无聊。墙外的世界,听起来还真是高大上啊。
吱嘎,门开了。
“你看到那人了吗?”桑纳回来问我,神色有几分焦急。“啊?我……没注意啊,你不是过去了吗,我也没一直瞅着。”我回答说。“我上去了,结果也没看到人,虽然偏门那边开着,但也可能是上次就没关……”桑纳摸着下巴说。“你的意思是?”我心里闪过几个不好的猜想。
“要不把监控删了?”桑纳抬起头问我,“这人进出都没记录,而且昨晚咱俩确实也没看见有人出去。”
“额,我昨晚真没睡觉!”我着急的说。桑纳说:“主要是,上报了也不见得能抓到,抓到了也就是个口头警告……”他话音还未落,我面前的提示灯突然亮了。
“喂,桑纳,白灯亮了,快传令”我立刻说到,同时把所有指示灯和探照灯打开,将监控系统和武器系统权限拉至最高。桑纳也是顾不上别的了,立刻拉下警铃,然后将雾灯亮起的消息传递给所有观测站。
从茫茫白雾中,伸出了一个黑色的爪子,随着它靠近,它的身躯也展露出来,浑身漆黑的一只巨大化蜥蜴。“这大概有10米长了吧,还好,只是一级。”我悬着的心又落了回来。
“喂,桑纳,有回复了没?”我回头一看,这小子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怎么了?想什么呢”我问他。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巧。”桑纳说,他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屏幕。“护道者已经出动,不用我们管了。”
啪,我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说:“哎,可算能抽一只了,这幻兽来的挺是时候,哎,桑纳。”我转过头去问他,“你当初怎么没去当护道者?”
桑纳和我不一样,我的精神意志具象化后之后是自愈,让我能在一定程度下保持良好状态。他是硬化,实打实有正面作战的能力。可惜他没打算回答我,扭过头去又在键盘上捣鼓起来。
讨了个没趣,嘛,不过我也习惯了,这家伙就这样子,关键时候靠得住就行。今晚回去整点啥吃呢?思绪一放松,就飞到了天外。
至于早上的人影,根本不重要吧。
五分钟前,靖南城西侧观测站通报了一级幻兽警报。巧的是,二十分钟前,早有两位护道者已经在往西侧巡逻。
观测站上报至御景枢,由常驻备战指挥使统一参谋部意见后,下达指令。虽然层层叠报繁琐复杂,但实际上今日的中枢只有备战指挥使陈景一人在岗,曾经的下属参谋部如今竟调给御内枢去了。更别提御景枢的几位队长了,自从拓荒计划停滞以来,御景枢越来越像一个养老院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陈景看着空荡的作战指挥室,一时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接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通知了巡逻中的护道者。想来只是一级警报,他两人也足够处理了。实在是近年来,太过平静,他一个战场上打惯了的人,在这平和的生活里,竟有些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