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反复咀嚼其中的信息,末了面露钦佩之色的望着陆安。
“你哪里傻,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比不少人强!”
陆安调侃了两句。
两人说起山上的事情,感慨良多。
毕竟这几日以来,那山上所有人的命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死的死,走的走,一大帮人,最后竟只剩哥俩还留在这长宁县林府之中。
陆安问起二柱今后有什么打算,对方只是摇头。
表示自己除了会辨认些药草,其他什么都不会。
“总不能当一辈子家奴,尽管林家对待下人不错,但你想想,贱户不得考取功名,不得持有私产,即便能够娶妻生子,也只能从贱户里挑,子孙后代注定跟着遭罪。”
“有些大势,人力没法更改,那咱们就只能顺应规则。”
“我给你两个建议,要么练武,要么去林家医馆做事,从此经营药草生意,只要踏实肯干,日子总归会越来越好的。”
陈二柱目光一亮,眼神很快又黯淡下来。
“依据大夏律例,赎身之契银,需得百倍奉还,官府要从中抽取契税,咱们卖身只得了六十文,再想脱身,就需要六千文。”
“我上哪去找这足足六两银子!”
陆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我在,你还担心甚么?”
“林家买奴,是为了给咱们这些贫苦之人一口饭吃,只是有些狗贼不当人而已。”
“赎身的钱,大少爷看着我的面子上,直接给咱俩免了,至于官府抽取的两成契税,也包在我身上!”
“什么?”
陈二柱蹦了起来,心情无比激动。
“陆哥……”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俺嘴笨,不知道说些什么,总之你是俺二柱的贵人,从今往后,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锅,但凡你开口,俺绝不推辞!”
陆安面露微笑。
“没那么严重,我也帮不了太多,往后的路还长着,你得自己走。”
“你先好好休息,改明儿咱们就去官府一趟,将事情办妥,至于我说的那两条路子,你不用急着做出决定,想清楚之后,再告诉我就行。”
陈二柱点头称好。
俩人又交谈了一阵子,陆安离开木屋,径直前往后院。
老爷子在书房里等他。
到了地方,敲门之后,里面传来声音。
“进来罢!”
“师父。”
陆安恭敬的喊了一句。
“坐,之前提到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弟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府外寻找住处。”
“一则相对清净,二来做事方便。”
“至于练功,我有不解之处,再来打扰您便是。”
说完,他便低头,也不去看老爷子是何反应。
对方早前是极力让自己留在府中的,他这番悖了对方心意,到底是有些惴惴不安。
没成想,刚说完,老爷子便唷喝唷喝的笑了起来,到最后咳得满屋震动。
“师父?”,陆安正欲起身,对方却摆了摆手。
“老夫年轻时也是这般,外和内傲,府里人多,确实闹腾了些,练武心平气静最好。”
“最主要的,住在别人家,难免有寄人篱下之感,其实倒也不必如此生分。”
“不过老夫不勉强你,今天便罢了,明日,我让丁和给你寻一处院子。”
“勿要推辞了,去吧!”
“记住,后天要到府上来,家里要办拜师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