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34章 进行时(1 / 2)孟浪之年首页

我们的运动会在周六上午如期盛大开幕。

初中三个年级的学生站着整齐的方队在操场集合,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副校长李为民和校长王建东先后在国旗下发表了重要讲话,裁判长宣誓要公正执法、不偏不倚;运动员代表是初三年级的一位男学生,激情澎湃地表态要公平竞赛、奋勇拼搏、力争上游。

一套完整的开幕流程走下来,我已经站得腰酸腿疼,感觉没有力气再去比赛了。

我的身材很特殊,挺肚子、凹腰、撅腚,腰部常年需承受巨大的弯折力,所以不能久站,久站必痛,久痛则必伤。

《运动员进行曲》乍一奏响,运动会的氛围感立马便上来了。在高亢的旋律中,我们在班主任耿建国的带领下来到了指定的位置就坐。

我们班所在的位置是操场的南部偏西,大约30度方向,我们坐南朝北,离跑道的终点线目测约有60米的距离——这个距离目测起来并不难,因为60米短跑的起跑线就在我们正前方。不远处是跳远的场地——一个沙坑,沙坑不远处有一片正圆形的水泥场地,直径约两米。石岩说,实心球就在那里投。

那天庄稳是我们的“举牌手”,因为他是班长。但同学们对他当“举牌手”似乎意见不小,不少同学窃窃私语说庄稳邋里邋遢、一头油发、满口黄牙,代表我们初一16班的形象也太掉价了;有的同学说,既然是运动会,让体育委员王洋举牌似乎更恰如其分一些——王洋在那届运动会上大放异彩,他参加的每个项目最后都拿了奖;也有的同学说,这个“举牌手”非丁小新莫属,年级第一,不比其他任何什么头衔更拉风?更有激进的同学,愤愤不平地说,随便换个人都比庄稳强。

我没当上“举牌手”,内心也比较失望,我那时认为自己当仁不让。

我们的操场没有观众席,跑道内侧是标准足球场,跑道外侧则是草地和清一色的法桐树,再往外,便是学校的围墙了。据说曾经也有过一些白杨树和柳树,但每年4、5月份的时候杨絮、柳絮太多、太密、飘的日子又太长,那段时间里,操场简直不能进人;又有人说,上一任校长对杨絮和柳絮过敏,每当4、5月份的时候,他的鼻子便又红又肿,鼓得老高还总流脓,眼角也总像害了病,所以便下令都给砍掉了。但有两棵柳树有了年岁了,成了精了,那位校长不敢砍,怕招来厄运,便幸存了下来。

我想到我经常爬的那棵老柳树,那时树干内部几乎全空了,形成了巨大的树洞,甚至能钻进去躲雨,似乎只有一层树皮在堪堪支撑着它繁茂的树桠和树冠,确实像成了精。

但我认为法桐树并不会比白杨树和柳树好多少,也有“絮”,而且也不少。法桐树还招“毛坝子虫”,被咬的地方立刻会泛红,鼓起一片疙瘩,又疼又痒,经久不消。

我们在指定的场地席地而坐。座位的安排也很讲究。一排九人,共六排。前两排坐的绝大多数是女生,充当啦啦队的角色,和有限的几个身材特别矮小的男生——我不在其中之列;中间两排则是有参赛项目的运动员,男女混坐,方便进出;最后两排则全是闲人、打酱油的,既没有参赛项目,又不太可能为运动员加油助威的闷葫芦,

我被安排坐在倒数第二排,与我并肩而坐的则是李韬,足见我俩有多不被重视。

那一天半,最忙碌的两个人当属王洋和刘婷婷——刘威也可以算一个,他时任纪律委员,得维持秩序,时不时地还要清点人数,防止有人失踪。

王洋是体育委员,他的手里有一张赛程表,他挥舞着手里的赛程表,高声地提醒着我们班的运动员们几点去哪里签到、参赛;而他本人参赛的项目又最多,在他去参加比赛的时候,提醒赛程的光荣任务便交接到了刘婷婷手里。

但刘婷婷做起这件事来似乎阻力更大,远不如王洋做起来顺利。因为她每说一句话,下面总有男生起哄,说一些“婷婷,你拉链开了”、“婷婷,你卡扣松了”、“婷婷,大声点,我没听清”、“婷婷,走咱一起去,为我加油吧”之类的话,然后她们便嘻打哈笑地扭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