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猎场马儿受惊事件终于落下帷幕。
尽管这起事件背后可能隐藏着无数内情,但负责喂养和看守马匹的小厮已经服毒自尽,调查已无从下手,可谓死无对证。
凌老将军对于这种说法并未表示满意,但也没有刻意为难祝家三郎。
嘉文帝则是说了一些场面话,并赏赐给凌雅君许多珍贵物品,以表安抚之意。
时光飞逝,半个月眨眼间便过去了。
随着避暑的结束,嘉文帝率领朝臣们返回陵城。
夜幕降临,祝悦卿轻轻依偎在温语休宽阔的胸膛上,小巧的手不停地抚摸着他身上的疤痕。她轻声问道:“夫君,你是否知道是谁在背后动手脚?”
温语休只是轻声应了一声“嗯”,眼眸深邃而沉重。
祝悦卿在他的肩头磨蹭着,继续追问:“那夫君为何不告知我三哥呢?”
他该如何回答呢?难道要直接说祝三郎无能吗?或者说即使知道真相又怎样,身为武将的祝三郎过于心慈手软,面对后宅女眷争斗他会狠绝的处理吗?这些真实绝情的话他说不出口。
这事虽不是冲着祝悦卿来的,谁让牵连到她了呢?一想到小姑娘身涉险境,他就恨不得把那女子杀了。
不过,就这样死了太便宜她了,他现在任职陵城也没点什么事干,不如让陵城这些人好好体会一下招惹他的感觉也好。
祝悦卿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他回答,就当她准备翻身睡去时。
温语休:“我来处理就好。”
—
几日后,陵城市井人尽皆知一件桃色趣事。
圣上狩猎时,竟有侯爵公子与世家女郎在那山野之中偷尝禁果。
传闻中并未指名道姓,可那朴树迷离的版本,以及不堪入耳的渲染,听的众人啧啧称叹。
“还是这些有权的人会玩啊?”
“那可不,听说还是大家闺秀呢…”
“我也听说了,还有定情信物,你们说到底是哪家的女郎竟如此大胆?”
茶摊上,几位歇脚的商贩你一言我一语,津津乐道。
乔明珠出府采购香粉,车马路过茶摊,市井小民的粗鄙的讨论声落入耳中。
她回想起猎场那几日发生的事情,唯有一件让她感到意外,就是表姐马匹受惊那日,陈若烟的行为一反常态。
是她用了手段害了表姐,还是她有与人私相授受?
圣上与凌家都不再追究此事,为何这传言却愈演愈烈。
车帘微微扬起,一抹刺眼的红让人避之不及。
温语休下朝归来,特意纵马亲自绕路排队,只因她一句话想吃陵城最火的零嘴——栗子糕。
这糕点普通至极,寻常百姓家都会做,偏偏陵城这家食肆做的独特。
城中多少妇人幼童都喜爱这一口,食肆老板是个寡妇,招牌吃食就是这栗子糕,每日限购,他不得不来排队购买。
这种小事吩咐下去也就办了,但他更想亲力亲为。以前在盐城他能陪伴她的时间不多,好不容易闲下来,能为她多做一点都是好的。
乔明珠收回视线,眼中多了一丝不可思议。
温语休提着油纸包裹好的栗子糕,策马赶回府中。
他将温热的栗子糕放在桌上,屋内不见她的身影。
并不急着寻找,净手后去了儿子的屋内。
“夫君,你回来了!”
祝悦卿早就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在他进门之前,先一步出声唤他。
小阿承已经一岁了,看见父亲回来,早慧的他啊啊呀呀吐出一串字来。“父,父,抱抱。”
小阿承会说的话还不多,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就这也比寻常孩子强了不少。
不过,他也只会简单的几个字,例如,吃、不、抱、娘、父,仅此而已。
温语休本就不是慈父,他很是不喜阿承日日黏着他们夫妻二人。身为儿郎又不是女郎,动不动就让人抱。
看着阿承挥舞的胳膊,他拎起阿承后颈衣服,轻松将他从祝悦卿怀中提到一旁,放进属于他的宝宝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