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骑士们惊骇的目光下,那抹漆黑的流星向着高墙飞去,被划过的夜空所能留下的也只有淡淡的尾迹,而呼啸的风拍打着地面,拍打着骑士们摇晃的身躯。凡纳骑乘着魔龙向着天空飞去,看着逐渐清晰的高墙心中不免感叹其雄伟。由白灰色石岩整齐搭建成的牢笼,将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形成密不透风的巨型监狱;天空沿着高墙被划分成两半,远不到高墙的顶端便能清晰地看见云层被狠狠直穿而过,其高度令人无法想象,怎样搭建的没人知道,由何人搭建的更无答案。
在夜晚下白色朦胧的云层扑面而来,银月被掩隐在后,魔龙向着天空飞去便需经过云层的阻碍。凡纳与缪勒安稳坐在魔龙的脊背上,当经过这层白色壁障时竟看不清周围,只能紧闭着眼眸感受着风从周围划过,额前略长的黑发也随着风动起来。过后不久,二人睁开眼睛,与长夜周旋,悬挂着的明月带着千万梦境碎片在月夜搁浅,蒼白而静谧,古老的它只有陷落。
“呼,终于离开了,这地方可一点都不美好。”凡纳向着下方看去,逐渐模糊的大地看起残破不堪,雄伟的高墙也化成一条灰色线纹,将能注视到的阿斯特科勒包围。旅行的第一站对于凡纳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开端,但也算得上记忆犹新,而一想到今后还会有更加刺激精彩的冒险等着自己,凡纳便兴奋着看向远方。
在身旁的缪勒将自己的长发撇在脑后,几缕发丝因为战斗时鲜血飞溅到脸颊上便紧贴着,随后他从腰间上拿起一把刀开始认真擦拭,刀身雪白透亮,反射的光泽无一不显示这是一把好刀,且刀刃上并未留下一点痕迹,看得出其主人对于刀十分在乎。
“接下来怎么办?”月光如银色绸布,夜色下是大地已静谧,片刻后缪勒将刀收回刀鞘中,沉默后出声向着凡纳问道,而眼眸看向一旁熟睡的艾娜。从外表看起似乎睡得很安稳,但仔细观察却发现气息越发微弱,生命的痕迹在流逝,女孩的一生在短暂的苦痛中将要结束。
凡纳沉默着,是啊,这样的结局他该怎样去面对、去接受,仅仅是为了一个连名字都未交换的女孩感到难受,为她将要到来的死亡而感到难受,这样的行为太天真了,但凡纳也正是这样一位少年,一位爱多管闲事的少年。将手放置在女孩的额头,眼眸金光流露,感受着对方此时的命运。
就在他以为命运无法改变之时,脑海中却浮现女孩不知何时的笑容,这显然是未来的某一天,也代表了女孩命运的结局还未结束。凡纳睁大了双眼,金色的流光乍然消失。
一旁的缪勒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心中有种将要破土而生的感觉,本就以为结局一定的他,早已不抱希望地等待女孩的死亡,但眼前却给了他隐隐的希望。
“命运……”凡纳神情有些呆愣,眼中有着震惊之色,嘴里还低声嘀咕着。
缪勒有些疑惑凡纳在说些什么,问道:“什么命运?”
“改变了……命运改变了!”凡纳抬起头,望向被他这一突然间的动作吓到的缪勒。
闻言,缪勒咽了咽口水,再一次确认道:“你是说,你刚才所看到的未来改变了,那这丫头的结局……”
“没错!改变了,我看见了未来的她在某个地方露出笑容!”凡纳太激动了,这是第一次在一个人的身体上看见命运的改变。
“呼……”深呼一口气,缪勒躺下了,他感受着一股喜悦与轻松,这种感觉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没有出现过了,随后冷静下来缪勒询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先去找医生,看看能不能改变,既然是病就有可能被治疗。”凡纳揉着太阳穴,作出安排,此前由于时间过于紧张,连应对的方法也没想过,现在冷静下来,凡纳意识到自己不能一直相信所谓命运就一定发生,因为命运也会被改变。
“行,去找医生,救她。”缪勒舒缓着。
“嗯,我们先找地方歇息下,这荒郊野岭的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缪勒没有反对,经过今晚这一遭,他现在太累了,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见缪勒没有反对,凡纳便拍了拍正在飞行中的安瑟娅,说道:“小安,找地方着陆,先休息整顿一下。”
……
一条道路上,有一辆马车停靠在路边,马车窗户外面上正爬着个人影,从外表看人影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留着一头脏辫,腰上还斜挎着包,近距离观察他,发现此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偷窥。
“嘿,古尔丹,你这家伙又在偷看老板娘。”身材高瘦,额头上绑着用麻布做的浅黑色头巾,留着一头棕色微卷长发的罗斯威尔猥琐地出现在名为古尔丹的矮小男子身后。
古尔丹被吓得一个机灵,差点就叫出了声,要不是罗斯威尔眼疾手快把这家伙的嘴给用手堵上,要不然待会就得吸引来一大堆雇佣兵,他们俩也得收拾行囊连夜逃走。
“罗斯威尔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这家伙没事找事是吧!”古尔丹满脸黑线,要不是现在不允许,他真想给这频频发病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罗斯威尔依旧是嬉皮笑脸的,只不过在庞然看来过于猥琐了点,他弯着腰一脸神秘地对着古尔丹说道:“要我说,老板娘可真是一大尤物,想我这么久以来也没碰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嘿,你说老板娘她也没个配偶,她半夜说不定会……嘿嘿嘿。”
说着罗斯威尔便露出惹人恶心的笑容,看样子恐怕是在想些成年人才懂得的画面。而古尔丹听闻也开始想入非非,不停搓着手,跟个苍蝇一样,随后故作正经地咳嗽几声:“咳咳,罗斯威尔,你这家伙怎么能这样,人家老板娘好心收留我俩,你现在又打起人家老板娘的主意了,我为你感到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