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烦的就是学生！整天没事找事，没屁咯啦嗓子。说什么留学好不好啊？专业前景不行啊？你自己都屁都不会，还搁这好高骛远呢！

还说自己是孔乙己？人家孔乙己那是研究生！咱直播间逼友都什么水平，啊？专科啊，上限是本科！

还看小姐姐呢！小姐姐都不属于你，别想了。

刷不了三十五十的都滚！穷学生没有一点商业价值，赶紧左上角×了，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陈钺久违的感到了血压的脉动，直冲天顶。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清醒了不少。他关了手机，也罢，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在人才市场转了一天，他把自己的学历改成专科，又改成高中，最后终于找到一份工作——家政水管工。

他接了这份工作，领取了劳动工具，随即赶往第一单的现场。

上一任工友留下一顶棒球帽，陈钺戴在头上，大小正合适。网上那人说得对，工人能干的体力活大学生也能干，眼下不干这个也没别的干了。

在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之后，他在郊区的公交站下车。

这是最后一站，再往前已经没有路了。

陈钺打开用工APP，根据卫星地图的显示，下单的客户就在前方两公里的地方。

两公里也不算太远，走吧。

绕过一个露天水坑，再翻过小桥，他终于看到了一小片别墅区。

大门处的岗亭已经结上了蜘蛛网，显然很久无人造访了。

走进社区，这里的房屋装修粗劣，没有人气，仿佛是一座鬼城。

他趴着窗户看到客厅里面，没有家具电器，显然是卖不出去的空房子。

会有人住在这里吗？可能会有一两户吧。在这种地方坏水管的话确实棘手，毕竟没有物业，方圆几公里也没有别的社区了。

陈钺翻开手机页面，“第23坊4号户主，就是这里了。”

上前敲门，出来一位女士，看起来三十多岁。

“请问，您预约了家政水管工服务吗？”

“是的，你是陈师傅？好年轻啊，进来吧。”

陈钺进了客厅，马上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看来是水管堵的很严重。

“请问，是厨房还是厕所堵了？”

那女人左顾右盼，嘴里说着：“要去找老公，要去找老公……”

“您老公在吗？”陈钺问她。

“啊，他在楼上呢。我这就去喊他。”

女人匆忙走了，却没有上楼梯，而是拉开玻璃门，到后院去了。

陈钺不想等待，这个味道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他戴好口罩，走进餐厅一侧的厨房，打开柜门检查下水管道。

洗手池下方的管道状态完好，但是能够明显闻到腐烂的味道。看来堵住的地方还在更深处。

他使用疏通工具试了试，发现并不好用。打开操作手册，上面建议拆开管道检修。

于是他试着掀开洗手池下方的盖板，看到直通到地下室的管道。

陈钺并没有经验，未曾察觉异常之处。这些水管都是金属制品，样子颇为老旧。

他攀着管道外墙壁上的钢筋，下到地下室里。

湿滑的墙壁令他脚下打滑，摔了下去。

再次站起来，他看到地下室里成排的肉杠上挂着白色和红色的皮肉，案板上摆放着锯子和砍骨刀。

女人的老公就在这里，手里握着还未完全肢解的部分。

“你好，”陈钺揉着酸疼的肩膀说，“您在宰猪啊？”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到地上的泔水桶里堆着满满的一桶，黑色的头发从桶边沿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