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碰上,就发现根本抬不动。
王震讶然不已,哥舒翰这样的体格身高,竟少说也有四五百斤的体重。
哥舒翰自顾自地又磕了八个,才长身而起,眼看王震手臂没什么劲,摇头道:“你怎得跟书生一样,难道抓只鸡的力气也没有?哎——王将军当年可是独闯敌军大阵,重重围攻下仍能杀穿数百敌虏,潇洒离去。”
这倒不是虚言,单枪匹马冲杀敌军,是王忠嗣经常干的事,最开始被唐玄宗任为代州别驾时,老王就只带几个随从出塞,李亨担心义兄碰到遭遇战敢打敢冲,曾请示过唐玄宗召还。
唐玄宗也常担心义子有闪失,不许他做事那么勇猛,毕竟战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几支流弩说不定就射死了。
王震道:“是啊,让哥舒翰将军见笑了,我们这是虎父犬子。”
哥舒翰哈哈一笑,伸手要拍他肩头,可又怕他受伤,沉声道:“不,你文采不错,在长安任职也好。我等投身军中,面临沙场,九死一生。到头来不是马革裹尸,便是死于奸人之手。”
王震听他意有所指,是在为王忠嗣鸣不平,忙道:“当年还得多谢哥舒翰将军的大义,若非将军仗义执言,更兼以性命担保,家父早在天宝七载便已遇害。”
关于这一方面,那是朝野上下都认同的事。
李林甫命人诬告王忠嗣欲奉太子,涉及储君大案,就连太子本人都不敢出言陈白,文武百官更是避之不及,唯恐惹火上身。
只有哥舒翰一人挺身而出,这才保下一命。
王忠嗣被贬后,第二个接任陇右节度使的,便是哥舒翰。
哥舒翰也不负唐玄宗的厚望,在天宝七载出兵,与吐蕃交战。先在青海湖边建造神威军城,结果吐蕃攻占了此城。
随后,哥舒翰又在青海湖中的龙驹岛上建造应龙城,吐蕃因此不敢靠近青海湖。
吐蕃将石堡城作为城寨,因为进攻的路上艰难,唐军一直未能攻克。
天宝八载,也就是去年的六月,朝廷将朔方、河东的十万兵马都交给了哥舒翰一人统率,至此更方面时机成熟,哥舒翰只用了不到十天就攻下石堡城。
现在的哥舒翰就是进京授封的,唐玄宗大笔一挥,给哥舒翰授鸿胪员外卿、加摄御史大夫、赐物千匹、庄园跟宅第各一座。
哥舒翰祭拜了王忠嗣,望着王震的诗,不住地反复吟诵:“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小子,你这文采当真是非同凡响,不做官可惜了。”
王震给他夸得不好意思了,毕竟是剽窃宋朝辛弃疾的诗,说道:“哥舒翰将军,寻章摘句,世之腐儒,在下的心中一直有建功立业的念头,成为同家父以及将军这样的人物。”
哥舒翰摆了摆手道:“我真没乱说,你这诗我看是极佳的,去年有一个姓杜的,给我写了首诗,我看你尤在他之上。”
王震一愣:“姓杜?”
哥舒翰若有所思道:“是啊,好像叫杜甫吧。”
王震登时眼前一亮:“杜甫的诗?他写了什么?”
哥舒翰笑道:“这诗搁在我的案台上放大半年了,我在陇右一带忙于军务,此番回长安授封回了趟家,才看到了这诗。”
说罢,从怀里取了一封信,摊开交给王震。
他入目一瞧,上写《投赠哥舒开府翰二十韵》十字,诗也写得很长:
“今代麒麟阁,何人第一功。
君王自神武,驾驭必英雄。
开府当朝杰,论兵迈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