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吃字,容棠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起那血腥惨烈一幕,一直压抑的胃部忽如翻江倒海,让她吐到苦胆水流出来。
“小……少爷!”
春草的惊呼,几乎下意识喊出小姐两个字。
“我没事。”
在场人中,只有容三真真切切跟着看到了那一幕,所以最能感同身受。事实上他到的时候,宰羊已经结束,村民们正在烹饪。
容三默默把水囊递给容棠,容棠喝水,再吐,再喝,还吐,直到胃洗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抽一抽的难受。
好在这个地方已经是不缺水的了,容四和在周围转了一圈,找了一个石缝接水,主子说过,野外的水源兜不干净,如果没有烧开水的条件,生水尽量接石缝活水,不容易生虫卵。
容五则是猎到了一只麋子,扛回来时,白鹿还在他身旁吃草,天真烂漫。
容五想了想,把麋鹿挟到众人看不见处宰了,缷好四肢肉块,拿回来架火上烤。
不久后肉香飘散,二狗捏了一块放鼻子下嗅,“吃肉……”
“哇……”
容棠再哕!
她不能闻,不能看,只能一个人躲远点,让他们吃。
容三胃口也不佳,但她是闯过江湖的,见过无数死人,也经历过无数苦难,这些还能承受。
一转眼间,看到圣僧惨白着脸望向远处方向,脸上尽是说不上来的悲喜表情。
容三走过去递给他一块鹿肉,“某感觉你也不是纯粹的和尚,吃肉吗?”
圣僧眼无波澜,“你以为在观音村二十年,村民都给我吃什么?”
接过那块肉大口的嚼,但容三看得出来,他眼里有了雾气。
他知道这个假和尚不是好人,简直如恶魔无异,但看到他被村民锁住脚踝囚困在一张床上,吃喝拉撒都不得自由,可恨之余,也十分可怜。
不管主子将来要怎么处置他,他只感觉不能在自己人手里继续受折磨。
春草也很饿,可看到容棠完全不能吃东西,也是急坏了,乱转圈子。
“容三哥,这怎么办呢,少爷什么都不吃,要垮掉的。”
“春草,你想主子快点好起来,就不要过度关注她吃不吃,也不要问为什么不吃,更不要逼她吃。你唯一能做的是照顾好自己,别让她为你分心。”
“为什么?为什么?村子里到底……”
看着容三警告的眼神,她说不出来了,似乎也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小脸惨白。
补充体力之后就,再次出发,好消息是容棠虽然仍旧不肯吃东西,水倒是能存住了。
正午之前,他们走到了离的最近的村子。村里没有几户人家,大半出去逃荒了,这几家因为会打猎,家里有老人小孩走不了,留了下来,倒也没饿死。
他们问了地名,得知这里是北越最西南的一个州府,上姚县高家坳村,至于说离京城多远,不好意思,没有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