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的工作竞争是非常激烈的,可幸,宋哲天在很多人中脱颖而出,他取得了骄人的成绩。这也是宋娇经常拿来炫耀的事,“所以说弟弟有什么作用,不过是做出点成绩,给我们祖坟添光。”
宋哲天很谦虚,他只是做好每一件事,友好的对待每一个人。
金江市的夏季就快结束,宋娇很怀念夏日盛放的那抹绿色,她不舍得它如此快的结束。可是冬日的脚步渐近了,她的心也感受到一股寒冷的侵袭。好像,更猛烈的冰冷也会到来。她想回到杭州,那里四季如春。
她在杭州也有别墅,两层楼,极简式设计风格。客厅铺着地毯,上面纹着很奇异的图案。一只雪白的猫慵懒的躺在上面,寂寞的时候,它是她唯一的陪伴。
她在房间里,灯光泛黄,忽明忽暗,她开始专心研究更深的翻译课程,为即将从事的同声传译工作做准备。那是高压职业,不过薪水高的惊人。她想起了过去的某一天和程微的对话,他们在酒馆碰面。
程微那天穿着灰色的条纹衫,看起来像病号服,不过他穿着,很有绅士的味道。他松开了胸前的领带,想呼吸新鲜的空气。他起身,想去门外吸烟,恰巧碰见宋娇在靠窗的座位上喝闷酒。“女人在这里喝酒,会让男人想入非非。”他坐在她的对面,看到她脸上爬上了微醺的醉意。
“没人敢靠近我,因为我的身边有你。”她一饮而尽,高脚杯表面闪着光滑的亮。
程微冷笑,“我会陪伴你,直到得到你的心。”
“我的心给了另一个男人,你找不到的。”她又倒满一杯酒,想不醉不归。
“你刚刚甩掉一个女人,不担心人家受伤。”
“她没有原则,摇摆不定,我早就计划离开她。”他看着酒单,犹豫着要点哪一种酒。提起于梦玲,程微似乎有点厌烦,她爱郁家庆,本来他毫不关心她春心荡漾到哪里,只是想弥补从前的罪过,如今,他发现对宋娇的爱越发强烈,以至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于梦玲没有受伤的时候,她每次可以找到新的对象倾吐苦水。”他很佩服她这点。
宋娇惊诧道,她的眼睛立起来,觉得不可思议,“有些苦是应该吞到肚子里的,说与别人,只会引来轻视,使痛苦加倍。”她凝视着透明的液体,里面仿佛流动着旋转的酒红色,“有多少人可以理解,她们听到也许心里暗自高兴。”
“这点我十分同意,很多人希望看到你堕落的样子。”他身子向后倾,“她只是拿我来疗伤,郁家庆给她的伤。现在我应该寻找属于我自己的幸福了。”
“幸福是很难寻觅的,即使我身价上亿,也不能说自己很幸福。”她望着窗外一群正在啄食面包屑的鸽子,看它们聚在一起,吃饱了,便振动翅膀飞的很远,自由自在,毫无约束。她向往那种自由,她生来就是不自由的,被一种家族规则拷住了灵魂。
“你不会愧疚吗?你曾经负过一个女人。”
“我已经尽到应尽的义务了,毕竟我不是她的父亲。”他冷冷道,口中的酒也是冰凉的。冰凉的酒流入身体,胃里却感觉火辣的热在沸腾。
“我教会她很多,社交礼仪,如何应对酒局,带她打高尔夫球,剩下的路要她自己走。”他觉得自己付出的足够多。
“负过的女人多了,就没感觉了。”他热烈的大笑,“不过,我真的爱你,因为没有见过你这么有主见的独立的女人。”
“你太可怕了。”
他连忙解释,“我只是开玩笑。”他想收回方才的话,“我只会因为她的无理取闹而离去,我是有良心的人,”
“我没看到你的良心。”
“良心只对值得的人展现,比如你。”他举起酒杯,“干杯,为我们很快看到的爱情。”
“你和于梦玲都爱着郁家庆,他真的很幸福。”他非常羡慕,却只是低头喝酒。
“你也很幸福,你有很多情妇,她们对你的事业帮助很大。”
他深沉的说,“现在我的工作也不是很顺利,每天忙的焦头烂额,现在经济发展不好。”
“我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朋友建议我去精神科看看。”
他豪饮一杯酒,满满的,瞬间被一扫而光。“酒精可以治愈我的病。”
“精神科?”
宋娇的心软了,程微的事业遇到很大的障碍,随时可能面临破产的危险。“何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呢?”
“那些压力在无形之中给我造成了伤害,神不知鬼不觉的,”他无可奈何,酒意袭来,他喘了口气。
“最重要的是得不到你,我思念成疾。”
他捂着头,好像头疼难忍。“我的表妹和你的弟弟正在一起,他们每天共同上课。形影不离。”
他好像想笑的样子,“我曾经去胡珊的课堂听课,宋哲天也在,装成学生的样子,听她讲中国古文,我猜他没有恋爱的经验,连女生的手怎么牵都不知道。”
“他忙着学业,没有时间研究女人的事。所以很木讷。”她说着,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杯中的液体倾斜着。
“很难能可贵,他有现在的成绩。郁家庆把时间都用在了女人身上。”
宋娇不同意道,“不尽然。”
“你们都是在替他辩解,多说无益,我还得回公司。”他喝了很多酒,丝毫没有醉的意思。
于是,他拉开椅子,走路的时候有点左右倾斜。宋娇看到了一个事业受挫的中年男人,同时遭遇情伤,她很像给予他安慰,但突然告诉自己不能给他希望。那之后他们没再联系。
程微执着的爱她,却也不能丢弃自尊。他彻底放弃了,他的工作进展的并不顺利,因为房价的飙升,买房的人愈发减少。公司的业绩直线下滑,虽然母亲劝他回家族的企业上班,他还是坚持发展自己的公司,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