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大明,唯锦衣卫独享龙纹令牌之尊荣,其权势之显赫,可见一斑。
孙盛恍悟,朝廷非无为,以锦衣卫为暗棋,布于知府衙门,洛阳城之风云尽在掌握。
然孙盛心中疑云密布,不解天子既知福王之乱,缘何迟迟不兴兵问罪,任由其在洛阳及周遭为非作歹,更兼周王、潞王等藩王效仿,河南北境人心惶惶,官府则似哑然失声,对藩王行径视而不见。
刘文正因不附逆而被福王囚禁,此事成为孙盛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之引,他誓不愿再作懵懂之臣。
面对王通判“圣意难测,多问无益”之语,孙盛愤然,自诩忠良,却难窥朝堂秘辛,其倔强之性,犹如磐石难移。
锦衣卫,暗夜之鹰,遍布四野,小贩或微官,皆可能是其耳目。
然其权力亦有界,非所有锦衣卫皆能节制高官,正四品知府如孙盛者,非龙纹令不能动也。
此令稀有,唯千户方能执掌,故孙盛称王通判为王千户,实非虚言。
指挥使之金制龙纹令,更是传说之物,战事一出,即便是布政使亦需听令。
然此等神器,于指挥使而言,不过锦上添花,其威势已足撼动山河。
孙盛醉意微醺,质问连连,他自问无愧朝廷,何以连知情之权亦被剥夺?
其犟脾气,犹如烈火烹油,不可遏止。面对福王府之谄媚,同僚之遭难,他心如刀绞,终是长叹一声,步向知府衙门。
王通判目送其去,心中五味杂陈,终是忍不住提醒:“孙大人,朝廷大网已张,无人能逃,为中兴大明,望君坚守。”
锦衣卫之纪律森严,王通判虽知孙盛忠良,却不敢多言,唯愿陛下之谋能成。
而远在漠南,科尔沁部亦是风云变幻。
后金天汗皇太极,面对物资匮乏、战事不利之困境,更有察哈尔余孽虎墩兔憨及伪明之威胁,腹背受敌。
闯字营之游击队,更是如附骨之蛆,令后金头疼不已。
军帐之内,皇太极召集众将商议对策,福王约战之信,引发众人争议。
阿济格直言此为奸计,多尔衮则暗示兄长慎言。
草原之上,战火纷飞,各方势力交织,而科尔沁部土谢图汗奥巴,更是忧心忡忡,恐部族难逃此劫。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大明与后金、藩王与朝廷、忠良与奸佞……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一场场权力与智慧的较量正悄然上演。
他笃信,遇事即躁者,非智勇之举,实乃鲁莽之态,近乎“匹夫之勇”。
阿济格怒视多尔衮,一脸茫然,不得其解。皇太极对阿济格的提议置若罔闻,仿佛清风拂面,不留痕迹。大贝勒代善适时进言:
“大汗,闻伪明皇帝新政频出,触动藩王逆鳞,内讧四起。此福王之约,或藏转机,不可轻忽。”
伪明自古纷争不断,尤其朝堂之上,文臣武将,勾心斗角,此等丑态,野猪皮子孙洞若观火。
若非伪明自乱阵脚,后金岂能壮大至此,傲视群雄?
皇太极智谋深邃,欲将计就计,然后顾之忧如巨石压心,选将留守之际,犹疑不决。
自父汗努尔哈赤陨于红夷炮火,兄弟阋墙,他虽居八子之位,却凭《三国演义》之智,施展连环计、美人计,终登汗位,尽显权谋之术。
彼时,后金与大明烽火连天,蒙古诸部亦待收服,皇太极迫使前太子代善退位,以大局为重,稳固汗权。
然内忧外患并存,八旗鼎立,他需平衡各方,历经九载风霜,方得大权在握,回首往昔,亦是惊心动魄。
此番用兵,皇太极志在必得,然留守人选难定。
豪格虽勇,前次之失令他失望透顶。皇太极深思熟虑,终定济尔哈朗为守将,以其谨慎忠诚,辅以豪格之镶黄旗,确保后方无忧。
此决策,虽分兵险棋,皇太极却胸有成竹,自信能全身而退。
“喳!”
济尔哈朗应声领命,手不释卷,研读《三国演义》,对豪格之怒视置若罔闻。
皇太极转而激励科尔沁部巴达礼,令其倾巢而出,共伐伪明。
巴达礼虽请留五牛录以防不测,实则忧于草原内部纷争,皇太极略一沉吟,允之。
至于豪格,皇太极严词告诫,令其服从济尔哈朗,不得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