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钢缆从天而降,手上还带着火花。
“邦”
一双解放鞋,结结实实的踏上钢板平台。
“贪酒仔!”
二五仔认出来人,抖腿如筛沙,挂满亮片的皮裤,都被抖得沙沙响。
“哟,真是巧哟!你不是要弄死我吗?”
潘九的生活两点一线,对下层知之甚少,瞧见熟人,难免热情地打起招呼。
一旁的小弟本来弹着腿,听见“贪酒仔”的名号,顶着爆炸的发型,就“邦邦邦”的撞钢板。
昨天贪酒仔,把他的大哥飞轮仔一脚踹到半身不遂,还单挑了二五仔的小弟十八靓仔。
他拿头撞钢板,是表示敬畏,要头铁的跟随大哥大。
在他一边的破麻袋里装着二五仔的姐姐,嗯嗯嗯的哼着不知是神曲,还是死人的调子。
“行了行了,一群神经病!”
哭爹喊娘的曲风听不来,潘九正为奔波儿灞两兄弟逃跑的事愁心。
他决定连夜端了太乐帮的老窝,避免夜长梦多影响修炼,也懒得管二五仔的破事,正要走。
“二五仔他谁呀?哪来的土包子!”
三五姐红色的指甲缝里全是黑泥,听见有人在说他们是神经病,就从袋子里爬了出来。
这女的身上没有一处不是刺青,头发绞成一根根蚯蚓,还黄的绿的千奇百怪。
她算是彻底颠覆了潘九对审美的认知,鬼都不会弄成这样。
忽然觉得二五仔和铁头那种屌样,都是朴素大方的非一般可爱。
‘所以,只有看到更丑,才会觉得美好!’
“喂!问你话,哪来的土包子?”
三五姐画着熊猫眼,身上自带三五生烟叶的味道,瞧着解放鞋,蓝大褂,剃着平头的潘九,很是不屑一顾。
‘这特马,是抽了多少风,才被熏陶成这样?’
‘还出言不逊!’
这时,噗通~
二五仔感觉大祸临头,拽着三五姐的蚯蚓头就按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秩序有些混乱的地堡十层,居民与平民的占比是10比1,有许多欲求突破传统审美的年轻人。
所以九层有一些小年轻,喜欢来十层体验生活。
不过要想融入“特马”群体,就得在造型上下一番功夫,要超越自我,不颠覆审美的认知一般会挨打。
昨天二五仔想弄死潘九,要背着他的尸体加入太乐帮。
结果天不遂人愿,被潘九揍了。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杀马特飞轮仔却被潘九打残了,二五仔便顺理成章接手了飞轮仔的业务。
他搞成这副鬼样,一来是形象需要,二来就是为了将他的姐姐弄回去。
就论三五姐的形象,在第十层的马特中,可是极品大宝贝的存在。
要是能将三五姐弄回去,二五仔就能在第九层发展更多的特马成员。
只是三五姐懒得爬楼梯,二五仔又没有工分坐电梯,就只好让三五姐睡在麻袋里,背着她上去。
可是他们好不容易背着三五姐来到大平台,刚歇息喘了口气,安全通道却被隔断了,他们上不去,就耽搁在了这里。
“饶了小弟,以后我都听大哥的!”
“听我的?”
也就在这时。
“轰轰轰~”
大平台下方传来机械齿轮的巨大轰鸣,整个钢构都在剧烈的震动。
竖井四周伸出钢板活舌,像漩涡一样的在合拢!
系统广播也没有提示,鬼知道是在检测设备,还是突发了什么紧急情况。
潘九反正要去铲除太乐帮,但想到二五仔扬言,要背着自己的尸体投奔太乐帮,便抓着二五仔就跳进了竖井。
啊~
二五仔感觉要死了,一生就像回放的电影,一百多米高呢,落地也要四五秒,魂都吓尿了。
刷刷刷~钢缆上一条火花。
‘他的手是铁打的吗?’
二五仔反复被吓死几次,开始感受这种奇妙的刺激,心中总结出一个奇怪的定论,贪酒仔就不是人。
因为他跳楼不点灯!
嘭~
手上抓了一个人,钢缆在半路就没了,落地不那么轻巧,这处大平台上绞盘都没有,钢构的护栏估计都是被人拆了,当作废品回收了。
二五仔的腿已经软得像面条,用发抖的声音小心问:“九爷,能不能休息一下,再跳下去,我的心脏病就犯了!”
“可以,但你还是叫我贪酒仔吧!免得到了太乐帮的地盘,喊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