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甚?这几个刁民是翻了天!咱是衙门派来调查案件,不是土匪,这些个刁民先是骂街,又是闭门不开。”
“陈仵作,你要给这厮求情?!”
陈恒有些尴尬的开口:“张兄台,这里头……没人。”
“……”
“现在是正午,别个家虽然闭门,但飘着炊烟,这屋子……灶台都裂了。”
顺着陈恒视线看去,果不其然。
张武顿时感觉脸上燥得慌,好一会才吐出一个“走”字,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地,弄得张浒和陈恒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折腾了老半天,仨人可算是逮住一个才从田里回来,落了单的老农。
虽说满脸怨气的张武,差点给人家吓得跪地上磕头。
但可算问出来昨天发生了啥。
那天,阿虎带人到了这淮河村,一开始都还好,已经查到这具死尸是谁,按着秦伍淑家人给的线索。
查到了村里头几个泼皮之一的林勤之身上。
过去抓人,结果碰面一刻不到,不知道他们私下说什么,阿虎他们就变了卦,反到说秦伍淑他爹诬陷好人,要给他抓起来。
而且把秦伍淑的死,扯了个鬼都不信的话,劳什子夜里心烦意乱,河边散步失了足,不小心掉河里去了。
想给人家糊弄过去。
秦家老两口子怎受得了?老母当场心梗,咽了气。
老父秦川悲愤交加,见报官无望,当着阿虎仨人的面,提刀就去要剁了林勤之。
当着捕快的面要去杀人,这怎要得?
三两下就被卸了刀,可仍不死心,村民都劝不住,迫不得已用绳子,把他捆在树上。
等阿虎仨人离开,也见秦川不再闹腾,就松了绑,村民也各忙各的事,结果半天不到,有人发现。
淮河里飘着一具尸体,仰面朝天,浑身铁青,死不瞑目,看着极为瘆人,仔细一看,正是秦川。
怎么捞都捞不上来,现在都在河上飘着。
陈恒听到这里,心里憋的慌,他是清清楚楚看着,秦伍淑怎得被那泼皮侮辱的。
不能自己查案,还特意提醒阿虎几人调查方向,乘早给人家一个公道,结果?……满门死净。
见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便放老农离开,仨人都没开口,都是搁衙门里吃饭的,能不明白这是什么回事?
定是那泼皮出钱,买通了阿虎。
最后陈恒和两人商量,先去淮河看看那秦川的尸体,张武和张浒本就不打算抓人,也就同意了。
现在若是把那泼皮抓了,阿虎仨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正常了,难免记恨。
毕竟收黑钱,整个南禹县,但凡有点权利的,哪个人敢说没有?
为了几个死人,给关系要好的同僚找事,这买卖不划算。
现在搁村里走个过场,第二天乘早回去,和阿虎对上口供,还能换得一个人情,吃上几顿酒肉。
指不定还能要得些许钱两。
三人走到淮河边,陈恒远远就看见一具尸体漂在河水中央,不论水流多急促,都停在同一个位置。
常理来说,淹死的人短时间内,都会沉入湖底,一部分因为怨气不散,会仰面飘在水上,被捞尸人称为漂子。
这种尸体已经让捞尸人忌讳,
而有一种在水中直立的尸体,叫做直漂,这种尸,给捞尸人千两黄金万两银,都不敢去捞。
这种死尸怨气冲天,已经算得上人间凶煞了。
而且有传闻,这种尸体所在的水域,甭说下河游泳被直漂拖下水害死,船在水面都会莫名其妙的翻水。
而且周边都有影响,甚至南禹县都可能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