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蕊是邻村的农家女子,梨蕊和他自小便相识相知。
三十多年前,他父亲和梨蕊的爹一起从军时,互相便有了约定,若是两家生下儿女,必要结为亲家。
她母亲死的早,父亲年中又病故了,上个月刚来自己家中住下,眼看就要成亲,被段居士派到了金陵城。
他的梨蕊此刻应该已经枕着月色睡了吧,房外兴许还晾晒着傍晚浣洗的衣物。
梨蕊睡梦里嘴角上应该还挂着多情的笑意吧,她的皮肤也似这卖酒姑娘一般胜雪,自己还未碰过。
真该早些成亲!要不哪会现在还未和她有过肌肤之亲。
他又瞥了一眼卖酒的姑娘,想到这酒垆的卖酒女虽如她一般明眸皓齿,又怎比得上梨蕊温婉柔情呢。
那安震自然不知周冀这心中生出的许多想法,他只看到周冀又偷瞄了一眼卖酒的姑娘。
随着酒意渐渐麻醉舌头,他叫来阿芃接着上酒,笑呵呵问道:“姑娘可有婚配?”
“老父身体不安,小女子不愿婚配。”
安震听了这话,用手推了推身旁的周冀,说道:“你看我这位兄弟可还中意?”
只见阿芃虽面露不悦,仍委婉道:“这位客官自然看着有勇力,定得不少姑娘青睐。”
那周冀微微发窘道:“安大哥,我与梨蕊已有婚约,家母已经在准备亲事了的,你莫要打趣这位姑娘了。”
归流听到外面的动静,看出陈霸先神色之中似有微微的怒意。他今日出门未带长剑,仍下意识的将左手放至腰间。
“既然我这兄弟已有婚约,那你看我怎么样?”
梨蕊这边正要转身,不想却被那安震捏住了胳膊,不得脱身。
那安震看阿芃默然不言,接着说道:”好妹子,我那婆娘已经病故多年。我至今膝下无子,你便与我相好罢。”
“这位客官,您喝多了,小女子给您盛碗醒酒汤来。”
“你莫不是看我打扮,觉得我是个穷酸苦命的汉子?”
安震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痛快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等爷们儿把京城的事情办完,回了吴郡,我就去买三十亩地,盖个大宅院。到时候保你衣食无忧,你还用做这些营生吗?”
安震见阿芃仍不为所动,借着酒劲儿接着道:“我知道,你在京城待久了看不上我这点家业。但你若去那达官贵人府里也不过是做个粗使的妾罢了,何不………”
帘内的陈霸先正欲起身时,只听得一掌打在帘外一人的身上。
只听得那周冀喝道:“安震,这是大梁京城,是你胡闹的地方吗?还不撒手。”
这边安震终于清醒下来,垆内寂静了片刻。
周冀向阿芃赔礼道歉了一番,说道:”我这兄弟今晚喝醉了,说的尽是些胡话,还请姑娘原谅。”
阿芃正要开口说话时,只听得垆外一人坐在马上喊道:
“安震,你个王八羔子,在这里惹什么乱子。给老子滚回客栈去,下次再有这等事,我把你剁了喂段世贵家的老虎。”
归流听到这人说话只觉得耳熟,但听得周冀二人称呼此人韩参将时,便知来人是谁了。
虽然隔着一个帘子,归流还是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里间。
只听得那韩参将说道:“老周,你快招呼些手艺精细的弟兄,随我赶去王府。快!”
这三人离开后,陈霸先问向归流:“莫非贤弟见过这韩参将?”
“没见过,但着实听过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