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桦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张了张嘴想安慰,却只喊出一声干涩的阿娘,便不知再说什么好,只能又紧紧地抱住了她。
……
与原身母亲一起在自家屋后埋了原身父亲与哥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的守城战并不激烈,城外的流民军驱使大量老弱蚁附攻城,一方面消耗城内的守城力量,另一方面也是消耗多余的人口。
而张桦这三天越杀敌越感觉得心应手,连力气都越来越大,他心想也许这就是我的金手指?也有了精力跟余裕打探消息了。
张桦学着周围人的谈吐举止,跟守城的士兵丁壮混的熟了些,旁敲侧击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原身就叫张桦,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张桦会穿越到他身上的原因,父亲是个账房,母亲是教书先生的女儿,两人育有两子,生活本来还过得去。
而这个说普通话的奇怪年代是哪朝哪代,居然没人知道,皇帝、年号更是一概不知,而这场守城战为什么发生倒是打听清楚了。
这两年北方大旱,粮食绝收,头一年百姓还能有点存粮,再搜寻各种能吃的省吃俭用度日,加上灾年有一部分人逃荒,官府也有些救济,没出什么大乱子。
可今年仍然大旱绝收,能吃的也吃光了,官府也无力救济,百姓基本都活不下去了,于是天下大乱,流民四起,四处攻城拔寨,抢夺一切能吃的东西。
而这座小城因有涑水流过,还幸运的有位本地出身的都水司官员致仕,回到老家。他指导了本地百姓修筑水利设施,因此这两年的大旱没饿死人不说,还存下了些余粮。
但不幸的是这消息不知怎么被附近的一伙流民军知道了。于是,小城被围了。
围城至今一月有余,刚开始流民军派出核心老贼妄图一战而下,被顾县尉组织丁壮与士兵拼死守下,顾县尉事后伤重身亡。
顾县尉的大儿子披上父亲的盔甲带领城内士兵百姓继续守城,却也奋战后伤重不治。
如今的小顾将军顾诚是顾家的小儿子,他披上了父兄的盔甲扛起了重任。
流民军几番猛攻未能攻下,也转变了战法,先派老弱消耗,窥见哪里有机会就派老贼上去试探一二,给守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时间一久城内士兵丁壮损失不小,不得已组织了城中老少男子作战。
张桦到这的第一天,就是老少齐上阵的第一天。原身跟着哥哥一起协助父亲守城,却不想那天正有两个老贼从那处攻了上来,一个和父亲厮杀起来,另一个两刀就劈的哥哥招架不住。
原身上前帮忙但毫无战斗经验,被一刀荡开长枪,接着飞起一脚便把他踹晕了过去。
按那天醒来后看到的情形推断,原身哥哥在原身附近被杀,倒在了原身身上。原身父亲来到了原身附近想保护孩子,也被围攻而死,倒下时也想护住孩子,把原身压在了身下。原身被父亲和哥哥的尸体掩盖住,这才幸运的逃过一劫。
这天傍晚母亲上来送饭时神色忧愁,拉着张桦的手说:“我儿,这几天晚上屋后总是咚咚作响,莫不是你阿爷和哥哥有怨气?”
张桦正要安慰,突然心头一紧,想到一种可能,自家后面不远就是北城墙,年久失修,敌人是不是正试图从那里撞出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