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浮现微弱的亮点，越来越多，明灭不定。

“异化鼠群。”一名守卫说，“你运气真糟，今天进不去了。”

“不能驱散？”费腾压抑住隐约的烦躁。

另一名守卫立刻开枪，M5如马达一般，在黑暗中激起骚动，似乎一只大手捞起污泥，翻出底质的恶臭。

那些明灭的光点暗淡了一片，接着更多的光点浮现出来。

“看见没？越来越多，遇上它们只有逃。”守卫说。

“我来试试吧。”

费腾取出蟾蜍泪腺，此刻防腐液已经变成淡黄色。他屏住呼吸，走进通道，在光亮和黑暗的交界处，向水中倒入几滴，又迅速返回出口，才敢深深长吸一口气。

蟾蜍泪腺浸泡液在水中化开，那些微弱的亮点好像模糊起来，笼上一层雾气。

这是毒素不溶于水，在一定温度下的雾化现象，当初阿春就说过，这就是异化蟾蜍喷吐毒雾的原理。

但这种毒雾对生物是有致幻作用的，异化老鼠也不例外。

片刻后，鼠群开始骚动起来，仿佛无数细小金属互相摩擦，形成背景噪音。异化老鼠开始互相撕咬，有些甚至想冲出通道。

两名守卫骇然开枪，但这更加搅动鼠群，如潮水般涌动起来。

“我进去，你们关门，三十分钟后接我。”费腾摆摆手，径直走了进去。

当初那些中毒致幻的人，根本没什么攻击力，直到死都沉迷在幻像中，这些异化老鼠不过小猫大小，根本不可能免疫毒素。

“只是个认证任务，不用这么急。”一名守卫好心提醒。

费腾叹了口气，向后招招手：“欠钱，赶时间。”

闸门挡住了最后一丝光亮，阿春的低语响起：“警告：毒素污染区，空气洁净度差，体质60可豁免；您的体质为55，检定不通过，您会持续受到轻微伤害，建议撤离。”

费腾仿佛看见头顶上不停飘出血红数字，不由气恼起来。

“别说这些没用的，帮我标记地图。”

他一脚踩进水里，也不知踩死几只老鼠，只听见一片噪声，战术手电的光圈中，密密麻麻的老鼠像无数蛆虫。

一条虚线泛着银光，出现在眼前，脑海中的路线迅速标识出来，直通下水道深处。

费腾加快脚步，沿着标识冲入黑暗。

按照任务记载，离开入口处一公里，就进入了变异水蛭区，偶然获得的基因样本，让文氏生物的研究人员非常感兴趣，所以下发了活体捕捉任务。

但费腾抵达任务区域时，一只水蛭都没看见，倒是有些蟒蛇大小的黑红蜈蚣爬过，只是它们不喜水中活动，都在两侧墙壁上爬行，不时晃动头部触角，好像发现了自己。

幸好地下水道颇为宽大，足有七八米宽、六七米高，这些巨型蜈蚣一时也奈何不了费腾。

但是再往前走，下水道就分成了两条岔路，每条岔路空间都小了一半，硬闯难免不被蜈蚣攻击，费腾也没把握能安然无恙。

费腾略加思索，抽出匕首在掌中划了一刀，让血液滴到水中。水蛭这东西对血腥味敏感，如果附近有水蛭，肯定会被吸引过来。

但没想到的是，巨型蜈蚣对血腥味也颇为敏感，开始从两侧墙壁向穹顶爬动，甚至还有从狭窄岔路里往外爬的，堆积到穹顶上，互相倾轧，有些后的来就倒挂下来，像无数扭动的藤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