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牵动撩拨,仿佛仙境一般迷惑着进入这的生物,好在自己有龙馋消骨香的香囊,不然自己已经死八百回了。
在迷雾中窜踱,企图逃离出李攫的捕杀范围,可持续不断的奔跑,让这位原本体魄健硕、气宇昂藏的年轻小伙子累累如丧家之犬。
此时的萧寒便是能量耗尽,属实是跑不动了,他双腿渐渐趋于地面,双臂也不摆动,只是下垂,就算勉强挺身,最后也是跪倒,卧躺在地。
“哈,哈,哈,我……不跑了……要就……来直接……直接吃掉我,我岂会怕哉。”
他实在太累了,不得不接二连三地换气。
一声高语,“我岂会怕哉”,又是好一阵呼吸也缓不过来。
在白苍苍的来时路,缕缕黑气直冲中天,于白茫茫中散发出别样的美。
李攫在吮吸着身体已经冰凉的东方趑趄,攫取他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前些日子被四翼血蝠风刃造成的伤痛感以及这几天的饥饿感,全部都消失了,只不过不知怎的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但都不要紧了。
李攫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到自己的全盛时期。
这些年里,自己不断重复着琐碎的训练,再在这血液的加持下,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羸弱的自己,甚至他相信再与李撷一斗,自己也有获胜的可能。
东方趑趄陡然变成了一具尸体,永远地闭上了他的嘴。
盈余的血液也还不少,但李攫也是吸不动了,再饮血饮下去,自己该追不上那只老鼠了。
虽然喝不下去了,但他也没有想要丢掉的想法,端端正正摆放在树下丛中,自己便动身收拾这个小鬼去了。
他走后,一大堆红眼蝙蝠群起而至,打枪似的将这具尸体吸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千疮百孔的牙洞和骨肉皮囊,它们便幻化进了迷雾之中。
蝙蝠鸣声贯彻深林,体态彪硕的蝙蝠领着蝠群纷纷向萧寒这边推进。应和之声此起彼伏,此消彼长,声声传入萧寒耳中。
“怎么又是蝙蝠声,这些天老师碰到一大堆蝙蝠,还都是三更半夜,吓得我半死。我看就是这些不吉利的东西把这血鬼招来了。”
萧寒想到这,霎时间好像明悟了什么东西。
“对哦,蝙蝠,血鬼,都是吸血的东西。要不是凌云跟我讲,我还不知道这东西叫“蝙蝠”,会吸血。肯定就是这不吉利的东西将霉运传给我,我才被找到的。也就是说,我只要不让那些蝙蝠发觉了我,我就没那么多事了。”
萧寒沿着地面爬行,隐遁进了分布广泛而叫不出名的蕨类草丛堆里。
一只蝙蝠落在了李攫的肩上,汇报着他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目标的讯息。
“什么,那小子竟然躲起来了,通知他们飞远些,扩大搜索,给我抓住那只臭老鼠。”
那只蝙蝠鸣叫着,迅速将讯息传向四周,不时又惹得阵阵鸣叫。
经过一段时间,李攫全身充血,体格变得巨大,成为了一个全身青色的巨人,血气环绕,血盆大口,长着两个柱状耳朵,也不知是用来干嘛的。
现在的他,跟六年前那个青涩无知无能的他可不一样,经过不懈努力,他终于能够掌握驾驭这股力量,这也是他觉得他自己能够与李撷一战的底气所在。
这其中也多亏了那几位贡献血液的人呢,但他们有罪,就该死啊,就该成为自己的力量。
他用粗壮的手臂将那些碍事的,在他面前显得纤细的树连根拔起,向四周的草丛中投掷出去,用深沉的声音向四周大呼,“我那可口的食物啊,快出来呀,出来让我品尝一下你那和你朋友不一样的,别样风味。”
李攫没有闻到那可口的血丝味,便继续前进,投掷。
原来萧寒在野外的这些天也是吃了不少苦头,被充满刺棘的荆草划伤,在跨过溪河时,又在苔藓石上滑了一跤,也是跌破了皮。加之野外感染,也是血浓不止,还没结痂。
走到一处,李攫隐约嗅出了一股沾染着土尘的血气味,而这气味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烧焦味,飘忽不定,似有似无。
“哟,找到你了,小害虫。”
李攫变回原来的姿态,朝着萧寒藏身的地方走去。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这些蝙蝠的诅咒能力啊,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萧寒越想,身体越是不自发地抖动,想要艰难地挪动,却又害怕被发现后死得更快,在纠结和颤抖中苦苦等待,试图挣扎,却又显得那么无力。
突然,李攫右侧远处草丛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李攫也是疑惑了稍许,自己应该不会闻错方向才对啊,这边确实更香呢。但他最后还是朝右侧走去。
而萧寒感觉脚步声响越发渺小,以为他转身离开了,便松了口气。
可最要命的事,也随之到来。
萧寒感觉一个黏糊糊湿漉漉的长条恶心东西碰到了自己裤脚边裸露的肌肤,沿着开口,钻进了自己一条裤腿里,与自己肌肤紧贴,痒痒的。
萧寒向来对这种黏糊糊的东西感到恶心,更不要说是在这种情况和这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肌肤接触。
萧寒差点惊叫出声来,幸亏他蹑起右手小心且迅速地平滑着强行托起下颚,,牙齿压紧双唇才得以忍住。
可那软乎乎的东西它不安分呢,游走在萧寒的裤腿里面,探寻着想要找到出口,不时用尖锐的头额扎下来。好不容易爬行到到裤带处,它却发现没有出路,紧接着打了几个转,才从左边的裤腿转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萧寒能够做的,便是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扣着地面,以及想象它不是什么太糟糕的东西。可令人捉摸不透的是,那条长条又沿着左裤腿的表面向萧寒的上身爬来,待爬到萧寒唇齿处,便与萧寒来了个深情对视,仿佛向他传递着某种别样的讯息。
可萧寒的眼神却充斥着诚惶诚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情绪,因为在他身上面前的是一条尖形三角额头,灰黑条纹交杂的毒蛇,而不是一条可以化形的美人蛇,它是那么的丑陋,狰狞。
想到这,他不觉吞了口口水。
那条蛇好像也感受到了萧寒的恐惧,便伸出尖舌,温柔地在他的双唇上舔了一口,以示安慰。
萧寒再也忍不住了,尖叫一声,手足无措,双手慌乱扑打着自己前方,抓住那条恶心了他好久的毒蛇头部,立站起来,左手疯狂擦拭着自己的嘴唇,擦出了一道嫣红。
李攫听到叫声,返回身来与萧寒打了个照面。
“好巧啊,又见面了,那你先忙,我先走了。”萧寒尴尬地笑道,踮起脚,侧着下身,迈着步子往右挪动。
萧寒双手后方,抓着蛇头的右手死命地扣着它的天灵盖,搞得那条蛇死命地挣扎着用蛇尾拍打着他的手。
李攫则是严肃地看着他,看傻了眼都。
“砰”,萧寒恰巧碰到了一杆笔直又粗壮的树。
李攫向萧寒走来。
萧寒扑通一下,毫不犹豫地就跪了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此时不跪何时跪,跪天跪地跪父母,谁有势力咱跪谁。”
萧寒膝盖快速挪动,迅猛地扑到李攫的脚边,俯低了身子,双手抱着李攫的裤腿,声泪并茂地哭诉起来,“大人,不要啊,我还上有老下有小需要养活啊,全家不能没有我这个顶梁柱啊,放过我吧。”
“您要是杀了我,您就少了一个忠心的奴仆了。我也可以签订“血奴契约”,然后每个月都可以给大人您送上血来享受,杀鸡取卵,诚为可惜啊。”
唉声痛苦,掩面洗泪。
李攫脸上满是厌恶,“作为男人,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你刚才的宁死不屈呢?”
李攫表示,这时我就已经很想弄死他了,但奈何这手不知咋地就是挥不出去,这嘴就是欠,想要再多说几句,戏弄几下,俗称吃饱了撑的。
萧寒在听到“放过你了”之前,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任何话一样,“大人,我们签一份“血奴契约”吧,我在血之余庭翘楚班也是数一数二战力的存在,大人您身边应该就缺少我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的仆人,要不您就考虑考虑我吧。”
渐渐地,萧寒老泪纵横,感觉死期将至,手也松了不少。
“大人,您放心,论服侍人,我可是专业的。”
“那可不行,你的血气比刚才那人还香,我好想喝。”
“好香!”
“好香!”
“我都快要忍不住要痛饮一番了!”
闻着那一股腥香味,李攫难以自拔,睁大眼睛像个疯子一样说着,然后又吞了一口口水。
“不~,大人,您不想,您不想的,您可不要骗小的才是,其实您不想的,对吧?”萧寒仰着头,巴望着李攫,希望能够放了他。
李攫也觉得戏弄得差不多了,玩也玩乐了,于是一把抓着萧寒的衣领就往上拽。
可萧寒却死命拽着不放手。
茫茫白雾中,透出微弱的红光,与原本的白融为一体,让千年不变的幻阵中单调的孤雾抹上了一抹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