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攫想再次借树腰弯曲的势能飞身而出,不料枝身断裂,摔了个狗啃泥,只能灰溜溜步行上前,追赶联袂而逃的落魄二人组。
但他依旧不急,牲畜罢了,不需几时,便能信手抓来。
随着一段时间的追赶,距离不断缩短,一股恶臭覆盖着香甜血味,待他视野聚焦,看清楚那罪恶的源泉,反而头脑清晰,更容易锁定目标了。
“你们两只待宰的羔羊,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乖乖受死吧!”
李攫虽然不知道另一只人奴是哪来的,但是管他呢,平白多一份食物,谁不欢喜呢。
“大人,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追赶我?我们平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萧寒试探性地发话。
你追我赶的狼羊追逐游戏,时刻不曾停歇。
“违背血奴禁法,辱骂我血族,就是死路一条,想来当初你这贱奴就已然预料到了如今的局面,才会潜逃到此。快停下来受死,我考虑留你全尸。”
“大人,这是何人戏说?都是污蔑呀。我只是来体验荒野之中求生,找刺激。想来大人必然不会被那小人欺骗,误杀我这良民呢。”
双方追逐距离愈发缩短,萧寒咬着牙拼尽平日所未付诸于行动的努力,奋力逃亡。李攫也不着急,享受着这段追逐游戏,餐食着这低贱生物的恐惧情绪。
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愈发浓重,树木愈发繁密高大。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这场缠斗。
萧寒、东方二人从一处滑坡滑下,萧寒隔着雾气,注意到前方有棵摇摇欲坠的,须数人合抱的千年古樟树的部分形态,便示意小趄子小心地从横卧的巨树躯干下滑过。
刚一滑过,萧寒便急停翻上巨树,等待时机。
“你在渴望什么?渴望拯救世界?你在我面前尚且若一只小白鼠一样蹿逃,血族强者万千,你真以为你能搅起什么涛浪吗?”
萧寒也不搭话,凭借着所剩无几的细枝叶条,在雾气中隐匿着身形。
李攫以自信的身躯紧随其上,滑铲落坡,未曾预料,头顶巨大枝干轰然倒塌,破风坠于身。
被压垮在地的他,爆发出全身气力,依旧没能起身,怒喝道:“贱种,安敢如此!我要把抽筋扒皮。”
原来等到李攫学着他一样滑过巨树,萧寒便发力,飞身上树下压。古樟树便突破阻碍坠落而下,狠狠地把李攫压住在地,不能动弹。
新痛与旧伤交杂,刻骨铭心的痛楚传遍全身。李攫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接二连三地受到羞辱了,他现在十分恼火,连同那日蒙受的不明之冤。
萧寒见他不能动弹,便嚣张了起来,连同昔日对这群血鬼的不满,“这下看你怎么吃我,我伸出手来,你倒是来啃啊。”
萧寒撸起袖子,拍打着自己强而有力的肩臂肌肉,像是在炫耀着什么。
“萧寒,我劝你还是快点儿走吧”,几十米开外的东方向这边喊来。
“没事,他起不来,还不是任我宰割”,萧寒信心满满。
一秒,两秒,三秒,充血完毕。
东方刚想喊话解释时,李攫便使出浑身懈力将整个巨树连同萧寒一起举起,扔了出去。而李攫头上,又不自觉多了一缕白发丝儿。
这可是萧寒始料未及的事,他被吓得一激灵,差点倾倒下去。还好,他稳定身形,飞踏而出,一个空翻重新站归地面。
令双方更加震惊的是,东方趑趄隔着老远,就扑通跪了下去。
“大人,这事可跟我没有关系啊,我可没有辱骂血族,我这辈子都对血族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大人就饶了我这一条小命吧。我明年就能参加血考了,上位后,肯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话刚说完,东方就又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震天响地,同时,撼动着诸位的内心。
东方低着的头上展露出了笑容,“好兄弟,你就安心地去死吧,我会好好地替你活着,也会替你把女神照顾得周全。既然你犯了罪,就好好接受惩罚。”
萧寒的脸谱由惊讶转向愤懑,“趑趄,你!头可断,血可流,但作为人族的气节你怎么可以丢弃啊。”
东方哪里管这些,也就不跟着萧寒逃了,不相为谋,自然背道而驰。虽然那位大人没有做出回应,但是也只有用真诚的行动,才能够打动他,自己才能真正意义上地得救。于是乎,他便恭敬地恭迎着,不再逃跑。
可令东方趑趄不料的是,李攫似乎更加生气了,直接上前掐着他的脖子,高高拎起,看着他窒息的模样,分外舒心,“这就想要让我放过你,你未免想得太好了,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背叛者就该下地狱。”
背叛,可真让人可恨呢,特别是对一位被背叛过的感染者,这更加不可容忍,更加容易导致暴怒。况且,区区血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过你。
李攫露出两颗尖牙往他的颈脖上,端详会儿后,不太情愿地一咬,吮吸起来。
“萧寒,救我。”东方眼角蕴含着眼泪。
“你不仁,等下了地狱,也不要怪我不义了。”萧寒想着,便加快了自己逃跑的步伐,眼角也不自觉出现了些许泪花。
趑趄,趑趄,趑趄不前,合则该死。
“呸!”李攫吐出一口鲜血,右臂擦拭一下与那污浊的肌肤接触的双唇,面露不屑,血液还是甜美的,毕竟能被选入“血之余庭”,自是不差,只是仍旧肮脏了些。
这事要是搁在其它巡逻队员那,没准就答应了去,毕竟只要献上双方血液,签署一份血契,献血者就必须遵守血契的意志,否则血族精血就会撺掇进他的每个血包,然后砰的一声将其炸成一滩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