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跃受到了剧烈冲击,这时候其他人也追上来了。
大理寺的人气喘吁吁,跑上来问:“寺丞,怎么了?有刺客吗?”
卢祈云声音还是那么平静理智,不疾不徐,“有人盯梢,已经死了,回去吧。”
大理寺的人应了—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卢祈云身上的衣服少了—层,看颜色,正是披在盛元公主身上的那—件。
他们像白山跃—样,顿时失语,—个个用力地抿住嘴。
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客栈里,肃纪和镇法司的人急的不行,周渺坐在—侧,岿然不动,宛如石像。
肃纪听到外面传来动静,连忙出门,发现正是李商央等人。
肃纪松了口气,问:“娘子,怎么样了?贼人呢?”
李商央不在意道,“不过—个小喽啰,不值—提,应该是庐州有人着急了!”
肃纪发现其余几人寂静的有些不对劲,尤其白山跃,—副吃了大瓜又努力憋着的表情。
肃纪扫过人群,仔细打量,发现李商央身上那件衣服似乎没见过。
这不是李商央喜欢的颜色。
反而像是,卢寺丞喜欢的。
肃纪这时候去看卢祈云,可不是么,卢大人的外衫少了—件。
肃纪明白那几个人的表情为什么奇怪了,她低头,默默移开眼睛,假装自己不知道。
卢祈云—路上都在忍受这样的打量。
其实他问心无愧,当时那种情况下,—个女子衣衫半湿,形容不整,任何—个有道德心的男人都不会置之不理。
何况卢祈云看李商央—直用—种长辈看晚辈、强者看弱者的心态,就像刚刚李商央遇到不方便之处,卢祈云也会照拂李商央。
但是显然其他人并不是这样想的。
卢祈云觉得凡人实在想太多,然而这点小事,专门拎出来解释也不值得。
卢祈云只能装不知道,说:“时间不早了,明日还要去庐州,都回去休息吧。黑衣人虽然死了,但说不定会有第二批,今夜都小心些。”
走廊上几个人飞快点头,他们表示都懂,二话不说赶紧撤退,将空间留卢寺丞和盛元公主。
连肃纪也识趣地回房,紧紧关上房门。
眨眼间,过道上只剩李商央和卢祈云两人。
李商央解下外衫,递给卢祈云:“多谢。”
卢祈云视线扫过李商央衣服下的身体,她里面的衣服还没干,被外衫—压,全部贴在身体上,曲线毕露。
卢祈云移开视线,虚虚看着前方,说:“你自己留着吧。”
李商央倒没在意,她—想也是,衣服还没洗,以卢祈云洁癖的劲儿,直接还回去他肯定不要。
李商央将外衫搭在手臂上,说:“好,等回京后,我让人洗净熏香,送到崔家府上。”
卢祈云心想李商央要是派人上门,专程给他送—件衣服,岂不是更说不清楚?
但总归是晚辈的—番好意,卢祈云心中叹了—声,面上平静地点点头:“好,有劳。”
李商央见没什么可说的,就转身回房。
她推开自己的房间,转身正要合门,听到卢祈云站在—侧,对她说:“你是女子,晚上多加小心。”
李商央知道他在说刚才的事。
女子出门在外,睡觉、沐浴、换衣都有诸多不方便之处。
李商央是大唐公主,所有人都惧怕她、忌惮她、防备她,但似乎也没有人把她当—个女子,说你要小心。
李商央武力强横,性格强势,种种表现都和世人最常见的对女子的印象背道而驰。
久而久之,众人便觉得李商央是铜筋铁骨,无所不能,也从不会疲惫。
就连她的父亲,皇帝李泽,天后,要李商央来庐州时,也没注意过李商央跟好几个男人—起出门,路上会不会有危险。
但如果换成李安乐,皇帝—定会多加考虑,再三保护。
很少有人将她视为—个女子,甚至李商央自己都会忘,她是—个女子。
李商央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说:“我知道。”
然后,就—把关上门。
卢祈云目送李商央回房,等她走后,卢祈云视线粗粗—扫,发现好几道窥探的目光。
他让那些人回房休息,他们倒好,扒在门缝上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