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味很常见,下雨天,山林那些泥泞地里都是这种气味。
大巴里昏暗的很,之前隔得远看不真切。
但是现在离得近了,他看到这些乘客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夹杂着杂草与泥沙。
就像是在泥地里滚过一样。
大抵是这些乘客上车前没走稳,在泥地里摔过吧。
这样的天气,脚底打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他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过是想多了罢了。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苍白浮肿,像是在水里泡过一般。
冷冰冰像是一块冰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牙齿直打哆嗦,脑子都开始不灵光了。
砰!
巨大的声音响起。
大巴停了下来,车门缓缓的打开,走上来一个青年。
年轻人没拿伞,但是身上却干爽的很,没有一点雨水。
青年俊秀的脸上带着不满,小声的碎碎念。
“真是的,拦车居然不停,非要我打爆车胎,至于么,反正我可不赔。”
自青年走上来的那刻,抓着刘越明的那只惨白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
就连前后的那两个乘客都不见了身影,变得空空如也。
“大叔,我可以坐你旁边不。”
青年不知何时走到了近前。
“哦,哦,好的。”
青年一坐下,这车子便又晃晃悠悠的开动了起来。
“大叔也是去茶林县?”
“对,家里女儿不愿意去上学,她奶奶说服不动,回来看看什么情况。”
“家里没别的人了?”
“我老婆是个外来苗女没有亲人,家父早亡,除了些邻里便没了熟人。”
邻里的关系也算不得友善,这句话刘越明终究没有说出口。
“这样么。”
青年沉默半响,只吐出这么一句话。
刘越明左右看了看,发现那几个诡异的乘客离得远了。
于是他小声的对青年说道:
“小兄弟,我看这车子不太对劲,要不我们跳窗跑路吧。”
刚刚他察觉到车内有配备汽车安全锤,于是便心中生出了这般想法。
只待他手起锤落,将窗户砸碎。
“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惜我出的去,你出不去。”
刘越明一愣,没有听懂青年的意思。
“大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我有忘了什么么?
今天早上坐的火车,下午六点到的佰山市,六点四十到达汽车站,等待末班车。
几乎到了晚上八点才等到这一辆迟到的末班车。
“大叔,末班车是六点五十出发,七点半失事的哦。”
青年举起手机,将新闻画面举给刘越明看。
六点五十出发,而我是六点四十到达的汽车站。
所以,按理来说,我应该也在那辆失事的汽车上?
刘越明看着眼前的新闻,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难道说,我已经死了?
刘越明露出了希冀的神情看向眼前的青年,寄希望于能从他的口中听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抱歉,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