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薛风,文瑾,亦或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她留在这个世上的理由。
她想要的,唯有一人尔。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薛风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童颜是下午一点半才到的公司,和法务部一直开会到四点才结束。
她把各类文件签好,和陈勉做了交接。
陈勉自从得知自己将要接下这么大个担子,心绪一直惴惴不安。
“你怎么会想着把薛氏交给我?你现在既然好了,不应该回来接手吗?”陈勉问。
“我不是交给你,是交给薛晨薛曦,我是个无后之人,薛家在我手上走不长远。而且,我不也把家主之位交给父亲,让他一定程度牵制你吗?”童颜一边签着手上的文件,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小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陈勉眉间凝着阴云,童颜这次病好以后反倒变得有些不像她了。
“文件都签好了,以后公司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童颜郑重的用双手将文件夹递给他,陈勉神色凝重,郑重其事的道:“我会替你,替阿冀,照顾好薛家。”
陈勉离开以后,童颜独自开车去了北页酒店。
北页山庄是薛子冀曾经许诺给她的结婚礼物。
童颜喜欢爬山,他就在里面建了一座山。
童颜喜欢赏花,他就在里面建了一座花园。
童颜喜欢划船采莲,他就在里面造了个湖,湖里种满了莲花。
如今是冬季,湖里没有莲花,只有凋零的几片枯枝残叶,白雪薄薄的覆盖在上面,更添几分寒凉。
童颜紧了紧脖子上的蓝色围巾,围巾很暖和,上面仿佛还残存着独属于薛子冀的雪松香。
这条围巾是薛子冀的姨奶奶临终前亲手为他织的,薛子冀没舍得戴过,但送给童颜的时候却毫不犹豫。
童颜也是在薛子冀去世以后才知道,薛子冀在很多年前就向她表露过心迹。
尤其记得第一次去薛子冀长大的虞城老宅,陈勉偷偷往他大衣里塞了几只避孕套,避孕套不小心从他口袋里掉出来,单纯的童颜还以为那是糖果。
她当时问薛子冀要糖吃,薛子冀的脸红得咕噜咕噜冒泡。
“噗嗤!”童颜忍不住笑出声来。
身后的男人快步跟上来,好听的声音像低低的吉他琴弦般在她头顶响起。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童颜回过头,看到了喀麦特那张自信又张扬的脸。
“你怎么比我还来得晚。”
“不是来得晚,是一直在等你。”
童颜先他一步踏进大厅,侍应生过来为他们引路。
进了餐厅包厢,前菜便送了上来。
“饭前先把正事解决了,喏,你的报酬。”
童颜落了座,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
“比谈好的价格翻了一倍还多,童总果真大方。”
喀麦特淡定的瞥了眼桌上的那张一个亿的支票,深邃的眉眼里生出了几分嘲讽的笑意。
“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那么快拿下薛坤和薛坎,更不可能知道薛子冀的真正死因,这点钱不过是小小一点酬劳,我知道你不在乎。”
童颜拿起手边的红酒碰了碰他的酒杯,在他的注视下抿了一口。
喀麦特轻笑:“毫无诚意。”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彰显诚意的人反倒变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