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桐感激地叩首不止，语气中略带着一丝爱屋及乌的激动。

“『合欢宗』......”

灰袍下的傀儡面无表情，但地宫中的张显灵却是托起了下巴，腐朽的脸庞上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莫非，你就是丹青子那小子在外面勾搭上的小妖女？！”

嘴角一抽。

秦疏桐顿时无言以对，踌躇了半天，最后干脆选择了默认。

“不对啊......”

话锋一转。

张显灵满是不解道：“听丹青子说，你早已接管了『合欢宗』的大权，如今乃是宗主的身份，为何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闻言。

秦疏桐眼神恍惚，无奈地将前因后果细致地和盘托出，包括自己众叛亲离，遭遇到昔日同门围攻的尴尬一幕。

“我去......”

听了秦疏桐的讲述。

张显灵一时间五味杂陈，却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道：“秦宗主还真是个奇女子，为了咱们家丹青子，却是连一整个宗门都可以不要，佩服佩服。”

“前辈，莫要笑话我了......”

轻叹了一口气。

秦疏桐的表情黯然，在火光的照映下略显哀怨，苦笑道：“其实，我这样做，也不仅仅只是为了丹青子。”

沉默良久。

秦疏桐低头看向了火堆。

篝火熊熊燃烧不已，如同这世间的万般苦难，散发出炙热的温度，令人感到一阵不安与窒息。

“如你所见，历代『合欢宗』的宗主，几乎都修炼了『玄阴未央诀』，这套功法虽强，却有着天生的缺陷。”

秦疏桐咬牙道：“正是利用了这个致命的缺陷，这么多年来，本门的历任宗主都成为了陈家予取予夺的玩物，就连我的师尊，当年也被陈家人带走，用来发泄欲望和炼化功力。”

天地有序，弱肉强食。

九州天下亦是如此，万物皆可炼化，唯有强者方能自居。

“我不想任人摆布，更不愿门下的弟子重蹈覆辙，所以才决心与陈家反目，带着门人弟子拼死搏出一个自由！”

双手攥紧衣袖。

秦疏桐浑身颤抖不止，咬牙道：“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有对抗陈家的那份勇气，我手下的那帮人，他们贪生怕死，宁可苟延残喘，也不愿冒险一试，这才导致今日尴尬的局面......”

沉默了良久。

张显灵对此无话可说，其实，无非就是个利弊权衡而已。

实际上。

在那些『合欢宗』门人的心里，宗主的用途，其实就是用来献祭的工具。

牺牲区区一人，却能保证整个宗门百年高枕无忧。

多年来的臣服，已经让他们丧失了最基本的血性。

能活着就好，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人性这玩意儿，就是经不起考验......”

默默摇头。

张显灵开口问道：“那接下来，你又有何打算？”

“我想去一趟『大沽镇』......”

沉思了片刻。

秦疏桐表情沉重，开口道：“丹青子在那儿开了家店铺，我想去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