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抬头，朝山下溪边看去。

溪边站着一个身着破落黑衣的少年，眼神中满是愤慨，周身剑意凌霄。

滴水剑意。

顾离只一眼就认了出来。

毕竟这是他穿越后，截胡主角的第一个机缘。

只可惜这剑意传承无形，否则他肯定阅后即焚，不会将其留到现在。

既然能用滴水剑意，那么对方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按照他记忆中的发展，这一幕该是发生在游戏开始后不久。

牧刃领悟剑意，约战问道首徒，放言审判冰璃仙子，最终被宗门师长阻止，被罚承受厉火之苦，而原本的问道首徒自然轻视了对方，只当蝼蚁挑衅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

顾离双眼微眯，淡笑看向不远处的黑衣男子。

“你说要与我生死战？”

“没错。”牧刃语气冷淡，“当年家妹被顾师兄亲自关押。按宗门规定，若无证据还想从火狱脱困，唯有击败当年执法者。”

“三月后，愿师兄如期履约。”

听到这话，围观众人面面相觑。

问道宗虽有这规矩，但几乎没人动用过。毕竟抓人进火狱的，不是被长老便是各宗亲传弟子。这种争斗不仅没可能成功，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云雾山上，身着一袭白衣的云梦璃嘴角微翘，美眸快速扫过身旁青年，顿时多了一些心思。

这牧刃在她记忆中出现次数都没超过三章，据说还有某种怪癖……至今想起，她还是能感受到某些人的奇葩程度。

原书简直像恶搞，她穿越后曾一度怀疑真实性，但悲催的是，某些事还是在两年间得到了验证。

总之，顾离被那蠢货打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但战斗过后的消耗也绝不会太小。

到时，她抓准时机出手的话，未必没可能将对方收作奴……

“若要自证，何须等三月，如今便可。”

顾离的声音响起，直接打断了她心中的联想。

牧刃双眼一愣，旋即咬牙看向顾离，“顾师兄莫非感觉三月后胜不过我，所以逼我出战？”

云梦璃也有些意外，转身看向那张熟悉的脸庞。

这和她看到的原书内容不符啊，不过……

倒是和那个绝情男一样无赖。

她不禁轻哼了一声。

顾离倒是没空理会身边某人的反应，只是淡淡看着山下“义正词严”的气运之子。

“是你要自证，何谓相逼？又说帮牧师妹脱困，她可同意你代她挑战？”

“更何况，月后我便要奔赴天幕战线，此乃九州要害，早就定下。”

“莫非你认为自己的约战，能重过九州万宗？”

他声音平淡，却瞬间压低了四周议论。

“你——”牧刃眸光郁寒，盯着山上的顾离想反驳，却半响难以开口。

顾离眸光掠过对方，不再着眼。

“倘若你感觉此时比战不公，可换其他比试，但只限今明两日。”

“再无理纠缠扰乱定盟，我倒是要查查你是不是妖魔奸细。”

他说完就不再理会牧刃。

前身的轻视之错，他自然不会再犯。

但刚才那番话，也并非提前想好的对策。

而是他本心之言。

不轻视对方，并非因为对方是气运之子，而是他本身就不是会看轻敌人的人。

于此界生，他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一个所谓的气运之子，事事操心。

善用“先见”优势，又不被过去所累，才能活的更舒服。

至于所谓的反派因果？

当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那个曾经的反派……真的还存在吗？

“任何比试都可？”牧刃神色质疑，抬头看去。

“随你。”

顾离言语平淡。

“我皆无敌。”

……

听到这话，原本轻松吃瓜的众人神色变化，顿生百样心绪。

有不屑，有崇拜，有忌惮，更有好奇。

好奇这传说中的无常双煞，到底有着何种诡异手段？

毕竟这两年间，他们虽战绩频传，但实战却鲜有人见。

顾离却无暇顾及旁人反应，只是无奈地看向身旁的白衣少女，感觉捆仙术带来的束缚感又加深了几分。

少女俏脸傲然，神色不爽。

像是在说：你无敌，那我呢？

顾离内心古怪地摇了摇头。

熟悉的俏脸、熟悉的性情。

令他原本就有的退婚之心，又增加了不少。

山下，牧刃脸色铁青。

如今若比斗战力，他必死无疑。

但其他方面，却并非没有获胜可能，毕竟他有着自己的底牌。

只是，其中的代价，还需仔细考量……

“此事不论，但冰璃仙子的罪状，却是件件属实。”

“凌华宫身为青州千年仙宗，总不会不敢承认吧？”

他一转攻势，直接面向了一直沉默的云梦璃。

有关云梦璃的所作所为，他可是亲耳听过受害者讲述。

对方的那些伤痕和动情落泪的表现，绝不可能作伪。

而且云梦璃还是顾离的未婚妻。

据说两人一向形影不离、恩爱非常。

只要能坐实那些事，顾离所谓的假仁假义自然会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