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接触下来,姜荔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些隐藏的情绪。
如果真的是无欲无求,他也不会去做这些无用功的努力,毕竟陆夫人对他的芥蒂非生死能解。
他的努力更像是演给陆子渺看。
做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去博取父爱。
“如果这是你激我替你做事的手段,那你也太幼稚了。”陆宴礼稳如泰山。
任凭姜荔无端猜忌,他脸上的情绪丝毫不受半点影响。
泥炉上,水壶咕嘟着,沸腾的水雾一时模糊了陆宴礼的表情。
“有野心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人要勇敢直面自己的欲.望。”姜荔疯狂试探。
眼神越过升腾的水雾,三分探究,七分窥视。
一双凤眸直勾勾,盯得陆宴礼有些不自在。
“陆家只有一位继承人,那就是宴兮。”陆宴礼不露任何破绽,情绪平稳如常,“从前是将来也是,我能得陆夫人庇护,有片瓦遮头,已是非常感激,岂敢再生贪念,邪念。”
“大哥,你可真清高。”君子端方,他演的是真像。
姜荔忍不住对他的演技竖起大拇指。
“生性如此。”陆宴礼这一句,尾音卷落一声叹息,好不可怜。
“既然大哥一心为了宴兮着想,何不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姜荔借着话由,一把将陆宴礼架上高坛,“一来免了宴兮为难,二来是免得公司股价动荡,三来免的宴兮母子离心失合。既然大哥懂感恩,就该迎难而上。”
姜荔把他捧得高高的。
“你说的对,为了陆家,为了宴兮,我可以倾尽全力,牺牲所有。”
陆宴礼扬唇,唇角挂着一抹极淡的笑。
姜荔试图看清他的表情,奈何泥炉上的水壶正沸的喧嚣。
重重水雾,竟似隔着山海。
遥远又模糊。
面前的茶又冷了,陆宴礼重新倒了一杯,推给姜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