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身后传来了承影的声音：

“立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带来了新的药，只要按时吃... ...”

立知转过身，打断了他的话：“只要按时吃，我的记忆就会再次被封锁起来？”

承影伸来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

他扯出了个笑容，佯装不明白的样子：“... ...立知，你在说什么呢？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我确实是做了梦。”立知向前一步，紧盯着他的双眼，试探着说，“我梦见... ...你并不是我的伴侣... ...”

打量着他还算镇定的样子，立知继续试探，“... ...而且，梦里我也不喜欢你... ...”

闻言，承影表情一变，急切地丢掉药瓶抓住了她的手：“你如果不想吃药，那我们就不吃了，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

他笑得很难看，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呢？你仔细想想，我们可是从小就约定好了要在一直在一起的。”

被他这么一说，立知脑海里立即蹦出了一段模糊的画面：年幼的她和承影正在拉钩说以后一直在一起。

但很快，她就察觉了这段记忆的漏洞——

她完全不记得在他们拉钩之前在做什么，后面又说了什么，那些幼时与他一起的记忆似乎总是不够连贯。

立知回过神，望着面前神情有些紧张的承影抿了抿唇，想要抽回被他握着的手。

但他握得太紧，立知只好作罢。

她垂下眼，不再看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知道的，我讨厌欺骗。”

承影没有说话，但抓着她的手似乎握得更紧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只是嗓音有些沙哑：“... ...你都想起来了？”

“... ...想起了一些。”

看他这副表现，立知自然明白了，她的记忆果然是被修改过，声音也冷淡了下来。

“那你想怎么做？”

承影捧起了她的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只是眼中却透出了些许脆弱与希冀，“难道你也要背叛我吗？你说过你不会背叛我的！”

也？

立知皱了皱眉，没有继续想下去，转而反问：“难道不是你先背叛我的吗？”

“如果你真的爱我，又怎么会这样对我？”

“不... ...不... ...”承影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伸出手臂紧紧将她抱进了怀里，“我没有做错！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你才能只看着我！”

听着耳边他执迷不悟的话语，立知叹了口气：“但谎言终究只会是谎言。”

再怎么说，他们这段日子确实是过得很快乐，而承影也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但这一切却都建立在谎言之上，那么再美好的回忆也会蒙上一层阴影。

她转头望向窗外，外面的世界正在缓缓崩塌。

与之相对的，她之前被刻意封起来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

承影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抱着她。

在这个世界即将彻底崩塌前，承影终于动了。

“我只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他松开手臂，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曾经亲密无间的伴侣，“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 ...哪怕只是一点点对我动过心？”

立知愣了一下，望着他脆弱的神情刚想张口，却听一道声音从头顶响起：

“立知，就是现在，快点醒来吧！”

是那个最后出现在她梦中的声音！

“立知！”承影拽住了她的衣袖，目光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祈求。

“... ...有。”

立知在被带走前，最后看到的便是承影陡然亮起来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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